“当时来讲,都是在下的职责所在。”朱辉答道。
“你到了海澄县之后,可曾拜会过乡绅刘谦?”翟寅很严肃地问道。
“正是,为了沈大官人的生意不受干扰,在下昨日夜晚去过刘府赴宴,被刘谦那厮下了méng_hàn_yào,幸得师父玄德真人所救,刚刚才从漳州府逃了出来。”
翟寅听了又点点头,疑惑地问道:“看来,你和刘谦是老熟人了,你的这位师父玄德真人,可是刘谦的手下吗?”
“非也,玄德真人师父冒巡抚庞大人的信使之名,到了漳州城刘府,救出了在下,我们虽然逃出来了,但现在已被刘谦识破,不过,请翟大人放心,玄德真人师父已经前往福州见庞大人去了,不日庞大人便会派人来钳制刘谦,使他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朱辉答道。
翟寅听了有些不敢相信,站起身来,又把这个自信的少年打量了一番,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年轻人,还是太幼稚了!一个假冒巡抚庞大人信使的野道士,如何能见得到巡抚庞大人?”
“此中自有缘由,一时半会儿也难以给翟大人讲清楚,请翟大人相信,玄德真人师父一定能见得到庞大人的。”朱辉答道。
“见到了又能怎么样!我不相信庞大人会对刘大麻子在月港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翟寅狠狠地讲道。
朱辉依然的非常自信,答道:“如果别人到庞大人那儿状告刘谦,庞大人或许会睁只眼、闭只眼,但若是玄德真人师父出面告状,相信庞大人一定会当机立断,将刘谦这个妖孽赶出福建的地界。”
翟寅简直不敢相信,拧住脖子问道:“你有这个把握?”
“确有这个把握!”朱辉坚定地答道。
戴罪之身、浪迹天涯,到了这个地步,还那么自信,翟寅感觉这个少年幼稚的有些可爱,突然改口问道:“壮士,你今后有何打算?”
“有海大人作证,同僚史世用作保,相信现在锦衣卫衙门已经批下了我辞呈,今后将追随随月空长老和玄德真人二位师父远航出海,到大洋彼岸的新大陆闯荡一番,宣讲我华夏儒释道之文明,教化那些茹毛饮血的狄夷,此生当无憾也。”朱辉答道。
翟寅听了,惊愕得瞪大了眼睛,赶忙问道:“月空长老?请问,可是少林寺协助戚家军抗倭的那位月空长老?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启禀翟大人,在下曾于金陵城外栖霞寺,师从月空长老练武学艺,早在南京的时候,已经和长老相约,此事说来话长,待有空的时候,再给大人详细道来。”朱辉答道。
翟寅听了又点了点头,对于月空长老在栖霞寺讲学的这些经历,还是有所耳闻的,便迫不及待地接着问道:“月空长老现在什么地方?”
“长老此时正在南少林讲学。”朱辉答道
翟寅赶忙对天一拜,微闭双目念道:“感谢上苍,让我还能再见到恩公一面。”
“难道翟大人也认识月空长老?”朱辉问道。
本来翟寅见到了福建都指挥使司有关朱辉的书信之后,是准备把朱辉羁押起来,等候着都指挥使司派人来处置,当听朱辉说起他是月空长老的徒弟,虽然有些怀疑,但月空长老尽在百余里外的莆田南少林,不日即可见这面,到时候就能验证了。
听朱辉问起了自己和月空长老的关系,翟寅答道:“也是说来话长了,别小看咱月港,早在正德年间(公元1506—1521年)这儿已经是富甲一方的东南小苏杭了,当时,虽然朝廷实行海禁,但阻遏不了东、西洋的商船前来贸易,因繁华诱致,引来了东洋倭寇前来劫舟夺货、焚屋杀人,更有西洋人占据浯屿岛为据点,勾引私商秘密交易,他们也干了不少杀人越货的勾当。戚继光大人肃反月港期间,就在这里和东、西二洋的贼寇们胶着厮杀了半年多,此间,得到了少林武僧们的支援,当年,这些武僧就住在我们的村庄,倭寇偷袭我们村庄的时候,如果没有月空长老前来相助,那么,也就没有今日的翟寅了……”
“真是缘分啊!我朱辉此生当以师父月空长老为楷模,为国为民尽点微薄之力。”朱辉感叹道。
翟寅决定先把朱辉保护起来,便讲道:“外面抓你的风声很紧,我劝你在衙门里先多一段日子,如你所说,巡抚庞大人派人来钳制刘谦之后,你再出来不迟。”说着,翟寅站起身来,对朱辉身边的两个大汉挥挥手,讲道:“请带朱壮士歇息去吧,好好招待,不要对外人乱讲,更不要轻易打搅朱壮士。”
两名大汉高声喊道:“遵命!”没有再去拉扯朱辉。
朱辉起身问道:“多谢翟大人的关照!请问翟大人,沈琦和宋河等人是不是已经被抓走了?”
“宋侠士夫妇本来也是我翟某人的朋友,我这就想办法前去营救。”翟寅答道。
“翟大人,沈琦已经和那些马尼拉来的西洋客商谈好了买卖,有没办法能确保那些西洋客商的人身和货物的安全?”朱辉继续问道。
“保护客商的人身和货物安全,是本官的职责所在,这些事情都无需你来操心。”翟寅答道。
那两个大汉也不敢对朱辉无礼,朱辉又磨磨蹭蹭的缠着翟寅说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