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道:“那公子为何要阻纪嫣然刺杀李园呢?”负刍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无论是我和白杨,手下很多人都以为我们是为李园做事的。仓促动手,势必会起乱子,说不准会让他人坐收渔利。想必白杨也是这么想,故他出手一箭双雕,欲射杀你和纪嫣然。不过,”话锋一转,负刍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内忧外患,楚国地盘虽大,临边的国家颇多。数百年来,楚国一旦扩张,必遭这些国家遏制。若这一次,其他国家看准时机,趁我楚国内乱之时伐楚,楚国恐有覆亡之祸。故一旦动手,必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寿春城内就解决所有问题,断不能将乱扩散到城外!”
许仙听负刍分析,心折佩服。李信伐楚,就是在芈负刍杀了李园之后。自己是知道历史,负刍却是谋划推断出来。若非负刍闪电般夺取了李园的权力,楚国将更难应付李信的大军。
武瞾心道:“呆子,他和你说了那么多要事,你还不快表表忠心?!想脑袋搬家?!”
负刍看着许仙,目光冰冷。许仙心里打了个寒颤,说道:“公子,那你要我做什么呢?您对我有知遇之恩,只要一声吩咐,许仙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许仙没想这么恶心的话,也能说出嘴巴。身旁五米处,一道木门阻隔,有好几个人,其中,许仙感知到两位高手,一位与自己相距不远,另一位,很强,比星魂还强,其气息,是许仙到了这个时空,目前遇到的最强的人。
负刍目光稍缓,问道:“若我要你杀雪女呢?”许仙道:“我...我下不了手。”负刍笑道:“我知你是个性情之人。若你答应,我反倒不信。”许仙心里忐忑不安。负刍话音一沉,说道:“雪女不过一婢女,可以放过。但是,李园和李嫣嫣必须得死!”
负刍的杀机毕现,令许仙陷入两难之中。若自己站在负刍这一边,助他杀了李园兄妹,雪女非恨他一辈子不可!许仙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去伤害雪女,哪怕她刺自己几剑,也绝不还手,那噩梦怎么会发生呢?还有她黑发变白的事,许仙已经对雪女用了朱颜不改,保她容颜不老,哪怕几十年后,她都会是年轻的样子,头发又怎么会变白呢?
有一种情况,许仙最无法接受的。人,哪怕是年轻的模样,巨大的悲恸,一样会使黑发变白。这不是发黄,褪色的白,而是白的雪亮,白的刺眼,白的水晶,充满了无尽悲愤和恨意的白。思量一圈,许仙悲哀地发现,如今形势,他最多能保全雪女一人,哪怕最后,雪女会恨他,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许仙难掩痛苦的表情,负刍见了,温声叹息道:“唉,我知你难处。故对付李园兄妹,我不会让你出手。”峰回路转,许仙眼里一亮。负刍道:“你只要帮我对付白杨就好。”许仙点头。许仙已和白杨势同水火,不用对李园兄妹兵刃相向,最好不过了。
负刍一拍手,喝道:“出来吧。”门咯吱移开,四个男子,一个颇上年纪,一个步入中年,两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共四人盘膝而坐。乍看一眼,许仙目光落在那个最强之人身上,他面容菱角极为分明,目光如电,分明是位身经百战的绝世剑客。
许仙见他容貌奇特,问道:“白头发的?你是——”“在下卫庄。”许仙记起来,蜀山长老提到过的成名高手中,有一个名头响亮叫卫庄的人。许仙道:“你就是鬼谷传人,纵横派的横剑卫庄?”卫庄眉目一低,哼声道:“那是以前。现在是韩国流沙的卫庄。”
许仙道:“韩国?”见许仙看过来,负刍笑道:“韩国的流沙刺客团,素来与我有合作。”接着,负刍一一为他介绍道:“这位是项氏一族的项梁将军,这位是项氏一族最强的剑客,项翼将军。”项梁向许仙点点头,项翼蔑视地看了许仙一眼,起身说道:“你们聊吧,莫邪剑有些不安分,我先出去下!”许仙心道:“他剑鞘里那把剑,散发出好强的邪气。”
相传莫邪剑出鞘必饮血,许仙明白,刚才若是同负刍翻脸,真的会血溅五步...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出门、找血、喂剑吧?许仙在编排项翼之时,项翼身旁的长者摇头叹息道:“项翼小子无礼,某在此替他向公子赔罪了。”长者和项梁同时抱拳,负刍摆手示意无事。长者道:“在下范增,见过许先生。”
范增?这等大名气的谋士,称呼许仙为先生,颇令许仙觉得厚颜。许仙道:“原来是范先生,先生面前,小子岂敢当“先生”之名。”范增道:“先生不仅是天下第一刺客,还善于音律,八首曲子意境高远,惊世骇俗,远胜我辈多矣。”许仙再三推辞,说道:“范先生,您还是叫我许仙吧,莫要再折煞晚辈了。”范增摸了摸白花花的长须,说道:“许仙?那好吧。久闻你常年在外求仙问道,志向不渝,言之自醒。”
许仙还想说,不要再说他是天下第一刺客了,特别是在那位叫卫庄的面前。从卫庄凝视的眼里,许仙仿佛看到了无尽的厮杀,宛如地狱,漫长而无终。许仙心道:“怎么回事,身体忽然不能动了,不,是静止,好慢,和面对白杨的箭一样,奇怪。”
卫庄冷哼道:“你现在还不是阳春君的对手。但你有击败他的潜质,怪不得他想置你于死地。”将一包裹物什置于面前,卫庄道:“负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