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了斋饭,身披袈裟的明诚法师唤住了夏秋。
“施主,听说你心向佛学?”
听说你慕名来找我?慕名?那肯定是我很有名。
夏秋看着这大和尚,顿下脚步。
她本来是想去找玄慈,但现在她又不着急了,向明诚法师微微一笑,夏秋应了,跟着明诚法师去禅房。
两人谈论了一夜。
第二日,玄慈给明诚侍奉洗漱,禅房的门开了,明诚笑容满面的走出来,并肩而出的夏秋神色自若。
玄慈看了看对这夏公子一脸赞赏的自家师父,当下垂下眼。
“师父,马上要早课了。”
“噢,夏公子,你很有悟性,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在小寺里多留些时日,跟老衲再论一番禅。”明诚恍然想起,却向夏秋如此道。
“师父,本寺向来不留外客。”玄慈又道。
“是啊,不留外客……玄慈,你今日话怎如此之多?”明诚皱眉看玄慈,“夏公子乃跟我佛有缘之人,慧根深厚,多留几日又如何?”
玄慈抿抿唇,越过明诚向旁边拿着折扇的夏秋看去。
夏秋薄唇边笑容微微,这笑容,要是女儿身,那定是芳华满目。
但她如今幻化的是男儿身,玉面书生夏溪止,所以这笑容越耀眼,玄慈看着就越觉得他是在向自己故意挑衅。
“师父,师兄还没备好早膳,我去看看,帮他准备一下。”玄慈别开眼不去看夏秋,又道。
他的语气平和至极,仿佛丝毫没被夏秋激怒。
但是少年毕竟是少年,那紧抿的唇暗中就泄露了他的情绪。
夏秋笑了笑,向明诚夸玄慈。
“法师的弟子真是勤俭,进退有度,落落大方。”
“夏公子过奖了,我这弟子从小在寺里长大,性子端方,也就对我佛虔诚。”明诚笑得越发开怀,却又谦逊。
玄慈离去的脚步还不远,夏秋的话他自然一字不漏的听了。
但这进退有度、落落大方,他听着却知道这并不是在夸,反而是在反讽着他。
想到那张好看的脸上、笑着说话却笑又不及眸底的神情,玄慈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夏溪止,明明就是一个披着好看的皮,说好听的话,却虚伪至极的人,可他能看出来,为何他的师父就看不出呢?
而玄慈原本以为这公子讨厌归讨厌,但是在这儿住几天也就算了,但没想到在他不经意间,夏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折服了寺里除了他的所有人。
提起夏溪止,明诚法师,护法师叔,玄慈的两个师兄弟,都赞不绝口。
“玄慈小师父,你可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为何皱眉看我?”
玄慈想着心事,却听耳边传来这声音。
他看去。
周围的明诚法师、师叔和师兄弟,皆是一脸不赞同的看他,仿佛在谴责,夏公子那么有慧根、那么谈吐风雅的人,你怎么能对他有意见呢?
没有错,明明这寺里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但现在玄慈觉得,他快被这夏公子逼得待不下去了。
“夏公子生得好看,玄慈有些愣了。”玄慈不得已的回。
他总不能说,他在想怎样才能揭开这夏公子的狐狸皮,怎样才能让夏公子早早离开他们寺,还他平静生活吧?
完了,先是犯了嗔戒,这又犯了妄语,要下拔舌地狱!
玄慈心里又是懊恼。
“玄慈,你乃出家之人,怎还会受这皮相蛊惑?大殿的烛火最近暗了些,你今晚就在大殿守着烛火诵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