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得陪我玩啊,我出来可是为了散心的。”
妖刀哈哈大笑着,这模样的笑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带着几分恶趣味的猖狂,像是故意想要逗路长风似的。
但是路长风没有笑,也没有恼怒,淡淡的眼神很平静。
莫名的,他这样看上去很严肃认真的眼神,在妖刀的眼里,能够让她莫名安静下来,大抵也是因为路长风鲜少这样严肃。
“怎么了?生气了?”
妖刀问了一句,眉头浅浅皱了起来,“好嘛,带你下去就是了。”
她只以为路长风是因为恐高而生气,所以还一边嘀嘀咕咕地辩解道,“我还不是看着你在船上吐得不成样子,带你上来吹吹风,这上头起码不晃荡吧?”
妖刀扯着他准备带他去船上,但是路长风却反手捉住了她的手。
其实他早就已经没那么恐高了。
妖刀转头看向他,有些不解,目光中带着疑惑。
她一张白纸,善战,却不擅揣测人心,哪里猜得出路长风心中所想。
澄澈的眸子只转眸看着他。
“你只是出来散心么?你不是出来杀人的么?”
路长风问了一句。
妖刀的目光稍许愣了一下,没有做声。
“你带着我出来这趟,大老远跑到北洋去,是为了帮我的同类,杀我的同类,难不成,还要我开心地陪着你玩一路,然后鼓着掌看着你去屠杀我的同伴?更何况,你要杀的那些,可是我的兵!”
路长风就这么定定看着她,依旧是那样的眼神,看不到半分笑意。
妖刀这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事实上,虽然路长风总是说话堵她,玩的时候总是赢她,但是似乎从他的眸子里是能看到几分笑意的,而现在,她从他的眼睛里是看不到半分笑意的。
妖刀倒不是委屈,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眉头浅浅皱了起来。
“你的同类要杀你的同类,你们人类之间想要自相残杀,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选择其中之一站了队而已,出发点是你们人类先定的。”
妖刀辩解了一句。
“那还不是因为受了你们的蛊惑么?人类中,当然也是有好人有坏人的,你们蛊惑了那些坏的,但这并不代表,我的族类就都是坏的,都会受到你们的蛊惑。对自己的族类,总是护短的。”
路长风说完这句,就看着妖刀,“我听过你说过你族类的故事,听过你说过你的族类有多艰辛,我是同情的,也觉得你的一些话也的确是有道理的,但是,如果你们的和平是建立在对我们残忍的基础上,我的心,永远向着我的族类。各为其主。”
而妖刀则是有些沉默了,也没了之前嘻嘻哈哈的情绪。
“不是说下去么?下去吧。我宁愿在船上晃荡着,好好思考要怎么面对你屠杀我同类的画面。”
路长风也就只说了这么一句。
这段时间,两人之间其实氛围一直都还算可以的,眼下倒是沉默了。
回到船上之后,路长风就回了自己的船舱房间,忍着晕眩的难受,躺到床榻上去休息了。
妖刀没有回房间,只是在甲板上,船舷边站着,看着仿若一望无际的海面,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直是同样的表情,眸子里始终是深沉的。
以至于,仿佛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个低气压的圈子似的,船员们和大副,都不敢靠近这周围了。
“那位大人怎么了?”
大副的副手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副就赶紧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站那儿好一会儿了,谁还敢去问她什么啊?咱们离远点就是了,瞧着她表情,情绪就不是个好的,没得等会儿被波及了。”
副手听了这话之后,也是一脸苦相,“唉,可是加索那边几位大人一直在催啊,咱们这速度真是……”
他们的确是夹在中间相当为难,渊晋他们几个当然急着想要妖刀快点去救自己的门人。
他们当然急,都已经知道夜杭抵达了北洋利文的队伍中,都得知门人已经联络过来要求开阵了。
就连天罗地网他们都已经点头同意开阵了,眼下当然是急得不行的。
但是吧,他们也畏于妖刀的性子,不敢直接联系妖刀催促什么,也就只能联系大副,追问行程。
大副是两头都不是人。
又不敢去催妖刀大人,又要听着这几位大人的催促和责备。
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并且他们压根不敢贸然提速,要是那个年轻的男人晕船越发严重了,妖刀大人怪罪下来,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在这汪洋上成了鱼的口粮都说不定。
所以,他们就只能祈祷,祈祷着这海上的天气赶紧转好,浪赶紧变小。
大副都没少在船上供着的海神爷神像前磕头。
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了,妖刀站在船舷边,这才长长呼了一口气,转身就朝着船舱走去,并不是她自己的房间,而是朝着路长风的房间走了过去。
她依旧是那样,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去。
路长风躺在床榻上,背对着门面朝着里头,听着推门而入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是谁进来了。
他没动作,依旧是躺着,闭目养神着,缓解晕眩的感觉。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朝着床边越来越近。
妖刀轻轻抿着唇,眼神里稍许多了几分别扭,但还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并且拖着椅子朝床边更近了些。
她伸手就轻轻推了推躺着的路长风,“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