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上街,叶天晴觉得整个沙河镇的气氛比起她第一次过来时更加的沉闷和萧条。
不管是路上的行人还是店铺里的伙计掌柜,脸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忧苦悲愁。特别是那些穿着破布衣、背着破箩筐、赤脚走在街上的农家汉子和婆娘们,一个个双眼无神、愁眉苦脸地在街上游荡着。
叶天晴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各处来到镇上,想来打工赚钱的。
可是,如今镇上不但有沙河镇附近的村民想来找工,还有不少从其他地方逃难来到沙河镇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想找到一份固定的工作,好赚钱养家。
但,沙河镇就这么dian大,无论是镇上的店铺还是有钱人家,只要在镇上走一走,用心打听一下,没一会儿就都知道了。
遇到这样的灾年,穷人的日子不好过,就是那些富户们也都不敢大手大脚地花钱,这样一来,镇上铺子的生意都是一日不如一日,哪里还需要再请人干活,不把原来用的人辞掉就算不错了。
这样的情况下,唯一生意兴隆的就是人贩子了,可他们也不敢把太多人压在手中,毕竟,买下了人,如果一时半会儿的不能脱手的话,他们还不得养活着,多养一天就是多亏一天的钱啊。
故而,当叶天晴带人走进人牙子家时,那些人牙子全都如堆起了满脸的笑容,极尽全力地推销着自己手中的人。
“秀,你看这几位,年龄都只有四五岁。皮相不错,眼大嘴小。牙口好,头发是枯了dian。身上也没肉,但这都是饿的,养几天就好了,你买回去好生调教着,不出两年就能把秀服侍得舒舒服服的,绝对错不了。”人牙子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忻娘拎到她的面前,指着女孩子的眼睛鼻子、甚至还掰开孩子的嘴*巴让她看牙齿。
“秀,你再看这几个半大小子,一个个机灵得很。都是本份人家的苦孩子,吃的了苦,要不是他们的爹娘养不活他们,想要为他们找条活路,这么好的孩子哪里就舍得卖人了,都是作孽啊。”同样的,人牙子为了证明自己的说辞,还拖出一个**岁的男孩子,让他说出父母因何卖他的缘由。
“秀。你再看这些,都是已经调教过了的,手脚绝对麻利,只要有人带几天就能上手做事了。还有这些婆子、汉子……”
人牙子那一套一套的说辞,听在叶天晴耳中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虽然她以前也买过人,可她见过的那些人牙子都是专同大户人家做生意的。不但不会如眼前这么人牙子那样粗鲁,每次带人来时都会把要卖的人打理清楚。哪里像在这里看到的一样,这些要卖的人。不管男女老少,身上穿着拖一块挂一块的破布衣不算,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极其难闻的臭味,也不知有多久没有洗过身子了。
没办法,为了下次不再踏足这样的地方,叶天晴不得不强忍着恶心,把沙河镇的人牙子那里都去了一遍,也把他们要卖的人一个个都仔细看过了,这才挑了几个出来。在人牙子们的千恩万谢中快速离开。
“马来福,你与黄鹂一起,去买些吃食给他们,带着这些人先回去,我还有些事,等办完事,很快会追上来的。”出来后,看着眼前十八个瘦骨伶仃的身子,叶天晴无奈的叹了口气,才吩咐道。
想要让这十八个最小五岁,最大十八岁,大半不满十岁的人徒步走回叶家庄,不让他们吃饱肚子怎么行。
本来叶天晴想要为这些人雇两辆马车的,又一想,还是算了,毕竟这是她买回去的下人,不是请回去的客人。
再说,那些赶马车的还不一定让这些浑身散发着臭气的人上马车呢。
马来福和黄鹂答应一声后就带人走了,而叶天晴则与紫蝶、彭长峰走向了街道的另外一头。
此时,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已经明显少了许多,三人三骑走在街上显得特别的显眼,而作为主人又是女孩子的她更是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叶天晴没有去在意路人的指指diandian,带着两人再一次走到了那间当铺的门前。
“你们两人等在外面,我很快出来。”话毕,叶天晴就如管其他商铺一样信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再次听到那无比熟悉的吆喝:“破衣服破被子什么的不值钱玩意儿趁早不要拿进来,这里不收。”
叶天晴暗自摇头,也不知那酗计是不是只会说这么一句,怎么她两次进门都听到一样的招呼声呢,难道这间当铺专做穷人生意,就没有富人来当东西?
“那你们这里收什么?”叶天晴一时童心泛起,故意与上次一样回了一句。
“哦,原来是秀你来了,不知秀今日过来有何事,是典当、赎当还是……”细竹竿酗计听到她的声音立即起身,等见到她的人,立即弯腰曲背、满脸堆笑地招呼着。
“你们掌柜的在吗?我找他。”叶天晴也不废话,直接说明了来意。
“秀请进,掌柜的吩咐了,秀若是找他,就请让小的直接领你进去。”细竹竿一边献媚的笑着,一边在前边引着路,间或还不忘拉直嗓门大叫着掌柜的,要他出来迎客。
很快,叶天晴就再次见到了那个留着山羊胡,弯着腰,同样瘦得皮包骨的老掌柜。
不过,在细竹竿酗计离开,屋子的门被关上后,老掌柜又如出鞘的剑一样露出了锋芒。
“小的见过叶三秀,几日不见,叶三秀的精神愈发的好了。”老掌柜见了他后不亢不卑地对她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