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酒店,晚上七八点钟,客人来来往往,这是一天中,酒店生意最好的时候,李红和另外一个服务员阿香忙得不可开交。
这酒店的位置,就在大学城附近,价格便宜又卫生,成了很多大学生晚上约会的首选之地,而今天刚好是周末,更是生意火爆。
“林雪宜林老板在吗?”
李红正在电脑前给两个学生登记房间号,一个淡然冷漠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听上去虽然客气,却让人浑身发冷。
李红抬起头来,只见柜台前站着一个汉子,一米七八左右,短寸,嘴中叼着一根烟,此刻正淡淡地看着李红。
他黄褐色的眼珠子,给人一种鹰隼一般锐利的感觉。
“雪宜姐……刚刚出去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却给李红小山一般沉重的压迫感。
她平时的伶牙俐齿,说句话都说不出来,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呼吸都很困难。
男人喷了一口烟,淡淡地看着李红:“她不在也好,你替我带句话给她,马六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是我们威哥的伙计,林老板的人打了他,便是不给威哥面子。”
他说着,深深吸了一口,将燃烧快完的烟蒂按在柜台上的烟灰缸中,又从鼻子之中缓缓喷出烟来。
李红呆呆地看着男人,她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人,想要说什么,身子却抖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汉子继续说:“我们威哥说了,大家都是生意人,讲究一个和气生财,这件事也好办,三天之内,林老板赔出一百万的医药费,你们嘛事都没有,否则的话,就别怪威哥动手不讲情面了。”
“想通的话,打这个电话号码,嘿嘿,别想耍花招。”
汉子说完,留了个电话号码在柜台上,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冷笑一声,忽然一拳击在酒店门口的大理石柱子上。
只听砰地一声响,大理石柱子摇晃了一下,碎石乱飞,光滑的柱子表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蛛丝裂痕。
“啊呀……”
李红吓了一跳,险些一皮鼓坐在地下,她从未见过有人的拳头这么硬,就跟一把大铁锤似的。
大理石柱子虽然是人工石头,但说到底还是石头啊,人的拳头,怎么能跟石头硬碰,还把柱子打成这个样子?
“赶快给雪宜姐打电话,我的天哪,太可怕了。”
李红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拨打林雪宜的手机,谁知道嘟嘟嘟的提示音刚响了两声,就被人掐了。
李红愣愣发呆,对着同样一脸惊恐的阿香说:“怎么办,雪宜姐没有接电话……”
阿香摇了摇头,两个女孩,都满脸愁容,一筹莫展。
此时此刻,林雪宜正在大学城派出所所长办公室,和张世德交涉。
她掐了李红的电话,一脸歉意地对着张世德微笑:“张所长,不好意思,打扰了。”
“有什么话快说吧,我很忙。”
张世德脸色很严肃,有些不耐烦,语气仿佛一块铁疙瘩,又冷又硬。
林雪宜知道张世德的性格,也不客气,微笑着说:“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们酒店的杂工杨飞和马六一伙人打架,扰乱了治安,我深表歉意……”
“什么,您是代表那位……来的?”
张世德正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端着茶杯喝茶呢。听了林雪宜的话,顿时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太猛,茶水泼了出来,衣服都溅湿了。
张世德的激烈反应,吓了林雪宜一跳,她小心翼翼地望着张世德:“所长,你……没事吧?”
张世德死死板着的扑克脸,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来,看着说不出的别扭:“没事没事,这事我们已经查清楚了,马六几个小混混挑衅闹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位……名字叫杨飞是吧,教训他们,属于正当防卫,这也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我们会继续努力,坚决打击这些无赖痞子的。”
以张世德的职位和身份,在某安全部门的机密内网,没有权限查到杨飞的身份。
但这么多年的从警经历,却让张世德敏锐地察觉到,杨飞的真实身份,一定非同小可,无论他是什么人,是正是邪,都不是自己这样的小虾米能招惹的。
对于这样的大能,距他越远越好,安全第一,而这种非原则的小问题上,卖给杨飞一个人情,日后也有说话的余地。
这是一个老干警的生存智慧。
林雪宜瞠目结舌地看着张世德和自己说话,她的脑袋之中嗡嗡嗡的,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就是外界传闻性格古板,生人勿近,不近人情的张所长?
“请问,您还有什么……要说的?”
张世德说完,看着林雪宜呆愣愣地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自然。
林雪宜立即摇了摇头,她虽然没有搞懂张世德的态度,却也知道警察不会再抓杨飞了。
“那好,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我就不送了。”
张世德立即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送客。
林雪宜走出大学城派出所,转过身看了一眼,也松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林雪宜回到兰亭酒店,一进门,就看见李红脸色惨白,惊惧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怎么了,李红,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雪宜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