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玉把钱装进荷包里,下了炕打开木箱把荷包放了进去。见两个弟弟直愣愣的坐着,就上了炕,轻声说着以后的打算:“钱的事不要告诉别人,三个小的也不要说。明年一过了年,我打算送你们俩去上私塾。过几天我去书铺里买点笔墨纸砚,先在家里练习着。咱们家有了这笔钱,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你们俩以后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不要考虑钱的事。在这个世上,无论哪朝哪代有知识的人才会有出息。咱们家以后是兴旺发达还是贫穷困苦,都寄托在你们身上。”
灯光下,小山和小文的脸上出奇的严肃,稚嫩的小脸上满是郑重和深思。小哥俩下意识的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坚定和决心。虽然他们还不懂下面路该如何走,但却都有了改变家里现状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李紫玉吹灭了蜡烛,说了声“睡觉吧”就躺了下来。
小山和小文也躺下了。这一晚小山和小文都没有像往日一样,躺下就睡着,两人折腾了好久才睡着了。
李紫玉其实也没睡着,她在想着吃晚饭的情景。
今天的这顿饺子和两个菜,对于家里的几个孩子来说,是自从父母去世后吃的最好的一顿饭。特别是两个小的和小武,他们始终跟着姐姐哥哥喝着只有盐巴的高粱糊糊。可是面对他们从未见过的好饭食,却没有失态。身子坐得板板正正的,不哭不闹不抢。李紫玉喂什么他们吃什么,这让李紫玉非常惊讶。本来她还担心当着外人他们的吃相会难看,没想到他们表现的可圈可点。值得称道的是小山,他就像个小大人,在饭桌子上大大方方的周旋,他的表现让人完全忘了他的年龄。这让她心里喜出望外,这几个孩子还真的是璞玉,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可今天他们的表现,让李紫玉起了疑惑。他们就是小山沟里的孩子,从没有去过外面,最远的就是石岩镇。难道是遗传?她仔细地搜索了一下记忆,在她的印象里,爹爹是非常和蔼的,长的很高大,五官也很俊秀。只是他不在家的时候多,娘亲说爹爹是去打猎了。李紫玉想了一下,爹爹每次回来,还真的都带着野物回来,野兔野鸡狍子都有,有一次还打了一头野猪。可他打的猎物几乎村里每家每户都不间断的得到过,她也就明白了为啥村里的人们对他们姐弟都怀有善意,毕竟忘恩负义的人很少,虽然这恩也不是多大的恩。娘亲长得比较有气质,一点也不像山沟里的姑娘。印象里爹爹娘亲都会识字,爹爹没时间在家,通常都是娘亲抓空闲时间教几个孩子识字。记得娘亲生产的那天,娘亲挺着肚子还去了山里挖野菜,李紫玉不让娘亲去,可爹爹说有他在呢,就硬是去了。回来时两个弟妹已经生了,爹爹怀里抱着俩弟妹,搀扶着娘亲回到家里。娘亲到了家里下身就出血不止,把她吓得惊慌失措,等爹爹把傅大夫请来,娘亲已经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就去了。她只记得爹爹那会嚎啕大哭,因为她和几个弟弟也哭得天昏地暗。后来,对了,娘亲的爹爹娘亲也就是她的外公外婆和舅舅舅母也来了,只是她对他们没啥好印象。当时她除了哭娘亲还得照顾两个刚刚出生的弟妹,哪里还顾得及其它?可爹爹却从未提过自己的身世,只说是全家就剩他一个了,至于是哪里人他从没说过。
李紫玉想着父母的种种,一会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李紫玉早早起来捅开灶。灶火晚上一直是烧着的,这是自从李紫玉醒过来后一直坚持的。后面傍着大山,她又有一身力气,砍柴根本就不是个事,何必冻着呢。现在正是数九寒天,天寒地冻,她可不想活受罪。生火是为了熬浆糊,添上几块木柴,一会儿就熬好了。她准备给自己和两个弟弟每人做一双做棉鞋,也做几双袜子,大冬天的光着脚实在是不保暖也不习惯啊。家里现在就她和小山和小文还穿着旧棉鞋,都漏了脚趾头了。前几天给两个小的做了新棉鞋了,小虎睦棉鞋都是李紫玉刚做了不久的,因为他身上的衣服实在是不能穿了。
李紫玉找出几块木板,这也是娘亲活着的时候置办下的,毕竟这家里人也不少,都得穿鞋不是。又从木箱子里倒腾出旧的不能再旧的破布头,其中就有小虎不能穿的旧衣服。堂屋里刚烧了火,房顶也修好了,所以很是暖和。李紫玉蹲在堂屋地上,开始往木板上粘布头,一层又一层的,粘了有四五层,再用手不停地“啪啪啪”拍结实了,晾到外边等着干透就能使用了。
几个弟妹的也跟着忙活,特别是几个小的,忙活的特别起劲儿。小虎和小兰脸上都粘上了浆糊,显得特别的可爱。两个小的还不自知,倒腾着小短腿来回的帮忙。一会儿拿着块儿破布递给姐姐问着“姐这块行不行?”一会儿又伸出小手帮着拍布板,“啪啪啪”的拍的还挺那么像回事儿。那萌的可爱的不行的样子,让李紫玉稀罕的只想亲个够。可是看着自己的两手浆糊,就只能叹声可惜。
人多力量大,虽说有两个捣蛋鬼,可姐弟几个人还是一会儿就完工了。
李紫玉用锅里的热水给两个小的洗了手脸,自己和几个弟弟也把手脸洗了。
李紫玉带着弟妹们回了西屋里,把小虎和小兰的鞋脱了抱到炕上,嘱咐他们好好呆着玩儿,小武自己也脱鞋上了炕,凑到了两个小的跟前。家里现在啥都足足的,小山和小文无事可做就拿着两把大笤帚去了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