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方锦绣倒是想得很明白。
林家是官,她们和缙云楼都是商户,缙云楼能阻止林家立刻拿人就不错了,怎么也不可能对抗林家让林家罢休。
吃了这么大的亏,林家也不可能会罢休。
她看着林大人咬牙,话却是对君小姐说。
“那你就在这里慢慢的办手续。”她说道,“我先走了。”
林大人当然知道她要去干什么,无非是回方家报信。
你以为你能走掉?
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就算是阳城首富,跟他的女儿比那也是个草芥。
毁了我的女儿,我要你们方家所有的女儿陪葬。
林大人眼中冷意更浓,他没有理会方锦绣,而是看向一旁的小厮。
“去,告诉差役们,小姐被人打了几巴掌,让他们在缙云楼外搜寻行凶者。”他淡淡说道。
方锦绣和金钏的脸顿时微微发白。
林大人的意思很清楚,君蓁蓁可以躲在缙云楼,但能躲多久?只要你们这里一出去报信,我就抓人。
被当街抓走,那你这小姐的名声也算是彻底的毁了。
方锦绣垂在身侧的手攥起。
马车都在缙云楼园子外专门的地方停靠,君蓁蓁带来的丫头仆妇都被她赶到那里去了。
自己出了缙云楼被抓的话,只要大喊大叫这些人肯定能发现,然后他们一定能回去报信的。
只要有人报信就行。
至于名声。
名声有什么用,她又不打算嫁人。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家的人把君蓁蓁带走。要不然罪名就一定安在了君蓁蓁头上,就算祖母赶来也无法阻止了。
方锦绣什么都想明白了,所以她要去做。
“好啊。那就让全城的人看看你是怎么仗势欺人。”她梗着头说道,转身就往外走。
而此时的宁云钊也走过来。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该明白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林家的人把她带走。
虽然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也没有想明白,那就做了再想吧。
宁云钊走到了房门前,门前的两个侍者拦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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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的方锦绣也没能走出来,因为君小姐拉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这样。”君小姐说道。“让林大人先想一想。”
想一想?
想什么?
方锦绣有些没好气。
林大人也冷冷一笑。
“小姑娘,还是你好好的想一想吧。”他说道,“不要仗着年纪小做了错事就可以无辜。”
“是。年纪小做了错事不能无辜,年纪大的长辈也不能以此来推脱,要知道年纪小的孩子们犯了错,仔细论起来都是长辈的缘故。不是有那句话叫做子不教父之过。”君小姐说道。
林大人气急而笑。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质问你的父亲。而不要来质问你?”他说道。
“当然不是。”君小姐说道,“我是说林小姐有今日,该被质问的是你。”
林大人大怒。
司射斜视。
方锦绣则心里说了声佩服。
她知道君蓁蓁当然不惧怕威胁,因为无知无畏,而且说白了大概也听不明白是威胁。
但此时此刻在对手很强大,情形很困顿,不仅不惧怕还出言惹怒对方,这种蠢也是需要勇气的。
“你这个贱婢。”
林大人骂道。无法再保持长辈官身的气度。
“你父亲的清名都被你败光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你如果依旧把袒护当做对子女的爱。你林大人的清名早晚也会被你的子女败光。”君小姐不紧不慢的说道。
林大人气急而笑。
“照你这么说我的女儿出了事,我连质问都不能质问,要先三省吾身才对?”他说道。
“对。”君小姐点头说道。
对你娘的头!林大人几乎要脱口骂。
“为什么是你的女儿出事?那个私会的男人是谁?你可认得?”君小姐已经接着说道,又看向香兰,“为什么只有你说茶水有药?”
再看向屏风后。
“为什么只有林小姐喝了茶水与人私会?”
“为什么只说茶水有药?不说吃食?茶水在哪?可有剩余?可有验证?”
“为什么你家小姐独自一人?你这丫头为什么不在?为什么这么久才出现?”
她看向林大人。
“这些事大人都没有问,就来质问我,是不是不对?”
她说的很多说的声音很大还带着委屈,就像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孩子。
林大人冷冷的看着她,像是不耐烦,又像是看着蝼蚁的垂怜。
她的确是个孩子。
“你说的都对。”林大人说道,声音里带上几分安抚,“这些都要问的,所以才说要带你去对质,问清楚了,不就没事了。”
“你把我们当小孩子哄呢。”方锦绣呸声说道,带着冷嘲,“进了你的官衙,还不是你说是怎样就是怎样。”
君小姐握了握她的手。
方锦绣有些着恼,她这时才想到自己的手还被君小姐握着,她要甩开,却发现竟然没能甩开。
君小姐的力气很大,握紧了她的手,似乎怕她跑掉。
“不要着急。”君小姐对她说道,“林大人自然也知道,这天下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官衙,要质问的这些都是要可查可问的,并不是糊里糊涂不清不楚的。”
怎么?你这孩子的意思是威胁吗?
威胁我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