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小姐藏闺阁,嫁为人妇,本以为君家就此在汝南在这世间断了根,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一鸣惊人。”
站在路边,看着大街上记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一个身穿儒袍的中年人捻须感叹。
在他身边另有几个文阃吩尥。
他们都看向九龄堂所在,但拥挤的人群将小小的草棚都挡住了,更别提看到草棚里坐着的人。
倒是那一片塌陷凌乱的房屋越发的引人注目。
这种坍塌并非是地动火灾,也并不是毛坯草房年久,而明显的是人为推倒。
读书人们皱起眉头。
“这君家的九龄堂怎么塌了?”适才感叹的中年人问道。
君家的九龄堂怎么塌的这些市井小民最清楚不过,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闲谈是他们的乐趣,城里发生的事家长里短也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但这些只是大家的谈资,至于其他的,尤其是涉及到田地房产之争,清官还难断呢,对他们来说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过现在看到九龄堂如此厉害,连这些读书人都来看热闹,而且还主动询问,便有人主动的将事情讲述给他们听。
无非是孤女归来要开药堂,但家产被觊觎,结果一夜之间房子就被推到了。
但君小姐不畏艰难和险阻,抱着九龄堂的牌子毅然在废墟上搭草棚开门问诊,且如其祖父其家风一般乐善好施。
在民众们添油加醋夸张的描述下。一个孤零又坚强的女孩子被塑造在读书人的眼前。
尤其是听到面对房屋倒塌,君小姐没有哭没有闹,小小的身子抱着九龄堂站在废墟上。转身面对民众宣布九龄堂开张那一幕。
就像一个面对敌军汹涌的将军,誓死守国土,也像一个面对奸邪乱政的忠臣,誓不合污。
“好气节。”一个读书人感叹。
“不亏是君家后裔啊。”另一个叹息道,“既有先祖的医者仁心,也有其父的士人风骨。”
“是谁欺负这么一个孤女?”有年长的沉稳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读书人说的这些气节风骨,民众没有什么感触。但面临威胁能化险为夷且名气大振是永远都喜闻乐见的事。
当然民众有着自己的小狡猾,并不会言辞凿凿的指出是严老爷干的,不过严老爷他们惹不起。但有人能惹。
“这咱们就不知道了。”几个民众挤眉弄眼,“不过,有个人大概知道。”
他们说着向人群中指去。
“喏,老胡家的人前一段说这是他们的房子呢。”
老胡家?
读书人们也都看过去。
老胡家是什么东西?
而在另一边的高楼上。也有不少人注视着这边的九龄堂。
从楼上居高临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片瓦砾废墟上的草棚。里面的人看不到,但那块古朴陈旧的九龄堂三字的匾额却能看的清楚。
因为场面太混乱,等候看病的自发的维持秩序,将那些要来道谢的病人拦在外边。
“你们不用去唠叨,君小姐当然知道会治好你们,你们就别影响她治病了。”
但这并没有让这些感谢的人离开,君小姐知道他们会治好是君小姐的事,他们还是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同时也为了宣泄久病得医的喜悦,于是都站在外边激动的描述着自己先前的病情多重。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怎么痛苦怎么绝望,以及怎么就被君小姐几副药治好。
随着讲述或者哭或者笑,听讲的人也随之哭或者笑,场面很是喧闹。
“有人说君小姐这药到病除是有玄机的。”
高楼上的人收回视线说道。
“阳城方家德胜昌,金山银山,多高明的大夫多难得的药方都能拿到。”
这话让屋子里的其他人笑了。
“这是治病,不是科考。”其中一个说道,“就算是胸无点墨,漏个题做个手段,进士也能当的,这治病救人可是技术活,半点做不得虚假。”
“是啊,这半个多月她看过的病人数十个,病情不同轻重不同,来历不同,一个两个十几个能做手段,但所有的人都被看好,那这手段大概只有神仙能做到了。”另一人感叹。
“而且我们已经派人统查问过,这些病人事后没有再接触过任何人,也没有更换过汤药。”有人跟着说道,“方家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做到如此毫无破绽。”
大家的视线再次看向窗外。
“这除了是自己的真本事,没有别的可能。”一人肯定的说道。
便有人笑了。
“那这次严三可是踢了铁板了。”他说道。
话说到这里有人嘘了声。
“看,县丞的人来了。”他说道,冲楼下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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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出诊。”君小姐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如今排队的人虎视眈眈,决不允许别人挤占自己的位置,但这个男人的到来让人们毫无怨言的让开了。
他径直走过来,询问君小姐可能上门问诊。
君小姐答的很干脆。
“这是我们县丞大人的管家。”旁边等候的民众忍不住提醒道。
君小姐哦了声,对这男人略一施礼,算是打过招呼,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动作。
这男人也不以为意,笑了笑。
“那我们就来这里吧。”他神情和气的说道,对君小姐也施礼便要转身,要走未走,看到了这边的废墟,神情有些惊讶,“这九龄堂的房子怎么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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