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晖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不错了,至少,这个盟友没有等到勋贵们发动的时候再告诉自己。
心里有了计较,张儒无奈端起酒杯,开始跟周围的人推杯换盏。
一桌子敬酒一轮,轮到泰安郡王朱祐樬的时候,这位老熟人可不怎么给张儒面子,冷哼一声连酒杯都不端。
“小王爷是不给下官面子?”张儒嘴角勾起,语气放冷。
朱祐樬不屑道:“本王凭什么给你面子?”
张儒揶揄道:“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王爷好歹也是大明的郡王,为了当初一点鸡毛蒜皮的小时,有必要么?”
朱祐樬不无嘲讽地道:“你张大帅近年来混得风生水起,巡视九边、大战大同,身上的军功也不少,何时将我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勋贵放在眼里过。”
张儒道:“这话可就说得过分了,张某人对边疆武将狠是事实,可张某貌似没有动过你们一根汗毛。郡王真要跟张某过不去,张某也无可奈何,这酒,你喝酒喝,不喝,我不强求。”
几位身份几位显贵的公侯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朱晖赶紧过来劝说:“二位都是朱某的客人,可不要失了和气呀!小王爷大人大量,那些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张大人也是给了面子,何必闹得不可开交。”
张儒的面子他可以不给,朱晖的面子他可不能不给,朱祐樬心不甘情不愿的端起酒杯。
可他端起了酒杯,张儒却不动了。
朱祐樬一挑眉,厉声道:“你什么意思,消遣本王不成!”
张儒淡淡道:“不敢!张某忝为九边总督,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小王爷给了张某一个台阶,张某岂能不下。不过张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王爷答应。王爷若不答应,这酒,张某就算喝了,也不安心。”
朱祐樬咬着后槽牙道:“你在威胁本王?”
张儒笑道:“不敢不敢。”
朱祐樬见他脸色不像是消遣的意思,这才面色稍缓:“本王倒要听听,你的不情之请到底是什么?”
张儒笑道:“张某和小王爷之间,只有一点关于东司房的小小误会,没必要闹得不可开交。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今日张某就借小国公的花,献小王爷这个佛。今日说开了,前尘往事抛诸脑后,如何?”
朱祐樬凝眉道:“你这是要讲和?”
“怎么,小王爷不愿意?”张儒道:“末将先干为敬,小王爷愿意既往不咎,便喝酒,小王爷若不愿,末将转身就走。”
这时,他们已经吸引了房间内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朱祐樬的身上。
皇上身边的新贵红人和大明的勋贵杠上,这将是十分精彩的戏码。
很多人心里想着张儒和朱祐樬能够就这么翻脸,那样才算真正的好戏登台。
可惜,朱祐樬让他们失望了,在张儒将杯中酒水一口闷干之后,朱祐樬歪着脑袋想了想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紧张的气氛因为朱祐樬的举动而变得轻松,等朱祐樬将酒杯放下之后,朱晖就一只手揽住一个年轻人哈哈大笑:“这样才对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把脸皮撕破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张儒和朱祐樬的脸色都有缓和,渐渐的,在推杯换盏之中,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起,到最后,酒喝了不少,两人相互抱着,简直好得跟多年老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