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谁也不嫌多,这是最朴素的道理。
“贪心!”罗开先笑骂了一句,“这种甲胄看着与那些皮甲相差仿佛,你仔细摸摸,夹层里面的钢丝多么精密?不说其他,光是黏合的胶层就不是普通工匠能够仿制的,还有外面铆钉的是钢皮,可不是容易生锈的铁皮!”
粗略解说了一边工艺之后,老罗接着说道:“这物件是试制品,百多个工匠费了很多天才做了一批,目前主要发给经常作战的统兵将使用,某考虑到如今夏州不太平,为了你们的安全,才弄了几件过来给你们……先说好了,这可不是奖品,现在产量很少,战士若想要他,需要军功来换!”
王难和卢守仁拍手叫好,他们才不关心产量的问题,只要来路能保证,只要手下人用心,战功根本不是问题!
李德明轻轻地拍打着披挂在身上的内甲,感受着它的坚固和妥帖,嘴上同样在不停地叫好,但心中却是在叹息党项部族内太多人要么贪吃贪睡,要么只知道逞凶斗狠,这种能够提升自身实力的技艺却根本没人懂,也没人愿意学,连辖地最大的几家工坊内也多是汉人在操持,党项人却少有人能参与进去。
作为从小被李继迁教育要成为族人统领的他,当然有着不同与普通族人的眼光。
大魏之后,拓跋家族就已经断了自己皇族的传承,自唐末拓跋思恭时被僖宗赐姓李氏,或者说恢复李姓之后,百多年间,一直在领着族内各支东征西战,除了为数不多的几家首领还能有一副清醒的头脑,大多数人除了抡刀剑砍人,就只剩下喝酒找女人,别说学一门生存的技艺,很多人甚至连牧牛放马的看家本事都忘了。
这些年来的党项部族,如同阿父一样有着清醒头脑的人没有几个,可惜阿父却在去岁死在了吐蕃人和宋人的联手暗算之下。
在那之后,类似野利悍石之流的家伙才得以猖狂起来。
想到这里,李德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午前已经绸缪好了,大个子罗开先答应揽过此事,自己晚间总算可以睡个安稳。
都是依托别人不靠稳,但这一刻,李德明怎都觉得当日在孛罗河畔自己做了个明智的决策。
心情放松之下,李德明想要给罗开先一些回报。
他打量了一圈这个临时营地,然后对着罗开先说道:“将军,冬夜寒冷,这种帐篷虽可防寒,但又怎及房屋安稳?莫若将军带人进城内休息,多了不敢说,安置将军这数百人的地方还是有的……”
正打量着试穿内甲几个人的举止,听到了李德明这话,罗开先抬眼看了看后者的神色,有些意味悠然的回道:“德明兄弟有心了,只是如今夏州可不安稳,某在城外尚可进退自如,若是住进城内,恐怕某些有心人会搞出些事端……那对你我兄弟之盟约绝非善事。”
听得此话,李德明心下一顿,立刻收了邀人入城的心思,只是嘴上还在说着,“如此冷天,将军或可无事,新婚嫂夫人恐难以承受,莫如……”
“不必了!”罗开先摆摆手,“德明兄弟的心意某领了,明日……若是德明家中弟妹有暇,不妨带着一同出来走走,让她们也熟识一下,也便于我等合作事宜。”
“好!”李德明喝了一声彩,随即便允诺道:“便听将军所言,待明日,不但某要帅卫队来观礼,还会带着八羊和家中幼子!”
家中幼子?应该是元昊吧?罗开先心中念道。
元昊?李元昊?如今应该还是一个三五岁的年幼小童,还会成为那个所谓大夏的立国之主吗?
罗开先才不信什么所谓的命运,还有什么所谓的天数。
他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甚至在之前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更改变了从阿姆河流域到黄河上游的势力分布,他怎会担心一个小小幼童的所谓“历史”?
李德明、王难、卢守仁三人兴致高昂的离去,回返夏州城的他们自然还有更多事务需要忙碌。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罗开先转身回了帐篷,刚掀开毡制的门帘走进去,就看到李姌正蹑着手脚在后退,脸上还挂着红润的笑意,见到罗开先进来,她才停住脚步,仰着一张红润小脸说道:“夫君,几位客人都走了?”
“明知故问!”罗某人宠溺的捏了一下火娘子的鼻头,“你该都听见了,还装什么糊涂?”
李姌展颜一笑,也不否认,“只是不想惹你生气,原本在家中阿爷与人谈事,都是不允我靠近旁听的……”
“听也无妨,不过每次听后,必须给为夫我讲出不同见解,如何?”罗开先才没有什么女人不得干政的想法,恰相反,因为他想多娶几个女人,可不想她们都闷在后宅里面宅斗,而是更希望今后身边的女人们也有自己的所长,能在某些方面帮得上自己。
而且,他有些大男子脾性不假,但却知道女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他也期待她们能够给他提供一些不同思路。
“好!夫君真好!”李姌腻声道,她的眼波流媚,配上睡足吃饱休息好的容颜,真的娇艳欲滴得让人心动。
罗开先揽住女人细软的腰肢,一起坐在铺着厚厚皮毛和睡袋的软塌上,强忍住心中的欲火,开口问道:“你听了有多少有甚想法?给为夫我说来听听……”
“别……”被老罗的动作惊住了的李姌刚刚喊出一个字,便又停了下来,转而嗔怪的说道:“三兄你这野牛!外面还是白昼,你这手脚就乱伸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