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归尘神色怪异地看着江楼月,后者噗嗤一声笑了道:“你还真信了?”
孟归尘有点无奈地道:“你说得如此煞有介事,我难免就信了……再说一个军人,即便真吃过人肉,想来也不足为奇。”他微皱着脸字斟句酌着,没有留意到她的表情。
“跟你说笑呢,我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到那种绝境。”江楼月道,“你那些缠身之事若是都解决了,你根本用不着再为之烦恼,是不是?”
孟归尘带着点无奈地笑了,轻摇了摇头,随即将那些事都抛开,笑得很有几分窝心,“你这说起笑来,也跟别人不一样的。”
“那是,你见过几个从战场上下来的女子?”江楼月神气地笑道。
孟归尘但笑不语,他的话可不是在夸她的。
“你且教教我,这面具要如何用?”江楼月面具拎在手里,看向孟归尘道。
“好,你去镜前坐着,你看着我如何帮你戴上。”孟归尘道。
孟归尘先将面具拿着,在她脸上合了合位置,“这是加了其他材料的,只要不是什么奇形怪状的脸,都能戴得服服帖帖的。”
“脸上有伤的呢?”江楼月道。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伤了,有明显凹陷就不行,只是伤疤或略微突出的痕迹,都不妨事。”孟归尘道。
江楼月略皱了眉,诸葛昭阳脸上虽无明显凹陷,但她也不知其上的伤疤算不算只是略微突出,毕竟有几道疤痕新长出肉后,表面是有些不平整的,还留有造成伤口时皮肉外翻的痕迹。
“这面具并非我用,用的人可说是满脸伤疤,到时若不好戴上,只能麻烦你帮我看看。”江楼月道。
“好。”孟归尘应下,将薄薄的面具贴在了她的脸上,细细地将每处缝隙贴合,转身去包袱里拿了一瓶药水来,“用这个可以使得面具很不容易脱落或松动,能更好地和脸贴合在一起,不留破绽。”
孟归尘在指上沾了少许药水,在江楼月脸上一阵轻轻触碰后,待他完成了直起身来时,呈现在镜中的,已经完全是一个陌生人的脸。
江楼月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很是新奇,头转来转去地看,找不出一丝易容的痕迹,伸手在脸上摸,那层薄薄的面具几乎感觉不到,摸着跟自己的脸是一样的感觉,真是神奇。
一会儿后,江楼月却有了疑惑,那镜中人的脸,每一个表情都很是逼真,连自己都要觉得,这就是自己的脸了。
“这面具……”江楼月道。
“发现了?”孟归尘带着几分邀功似的笑容道。
“这面具果然特别,从不同的侧面看,总有细微的差别,一晃神,像我这样可以通过眼睛记人的,对这张脸竟……这感觉还真是说不太出来,就像是即便第一眼记得了这张普通的脸,一转眼再去人堆里找,却不一定再能找出来了。”
孟归尘道:“这可是面具大师的杰作,里头加了特殊的材料,比如在白天跟晚上看,太阳底下看跟暗处看,这张脸就会有差别,从不同的角度看亦然,而且若是靠得近,这面具上会有种极淡的气味散发出来,淡得连你都没察觉到对不对?这种气味可以致人神志不清,拒只是刹那的晃神,但只是这一晃神,对于高手来说,已足以取人性命。这帮助贴合的药水中,也含有一些会散发这种气味的药物。所以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都太难让人记住了。人皮面具,本就是对付不熟悉的人。”
江楼月点了点头,“嗯,确实很有心思。”她又对着镜子研究了一番,才坐下道,“教我如何取下来吧。”
能让不怀好意的人记不住这张脸,诸葛昭阳不引人注目,这便足够了。
“对了,下月初三日我要和桐影去一趟蓝灯城的酒剑谷,赏心楼和招财酒楼的事,还要麻烦你看着了。”江楼月道。他虽是闲人一个,但这想来只是个样子罢了,她要托他此事,早些告知,他才好安排,别因此耽搁了他自己的事。
“好,将军府里,我也帮你看着。”孟归尘道。
江楼月咬着唇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谢谢。
但一时两人之间,有种难以言说的气氛。
孟归尘看着她的侧脸,房中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蓝灯城,是不是在兴州?”过了好半晌,孟归尘开口道。
“对,在兴州南。”江楼月道。
如此,两人又复往日一样。
“酒剑谷那一带不是荒无人烟么,你去那里做什么?”孟归尘道。
江楼月说起此事来,不免脸上带了温柔的笑意,“我一位幼年时的好友,邀我去喝腊八粥。”
孟归尘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心想要不要派人沿路保护她,又犹豫了。即便是保护,她也不想被人跟着吧。敲那个南邦潜入的人在兴州失去踪迹,他才从阁中调了两个高手去兴州分舵,到时让底下的兄弟留意点酒剑谷就是了。她带了桐影去,想是对自己和桐影的安全有把握,否则就不会带着后者去了。
“你回去休息吧。”雪住时,江楼月对孟归尘道。
孟归尘不多留,他要是再不出现,惊鸿该跳脚了。
孟归尘既回到京城,自然随即就知道了饮十里飘香会致死之事。说到底这些权利斗争,跟他一个江湖公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你付得起代价,摘星阁的情报,就能获取,但摘星阁从不介入任何的朝堂之争,这是阁中历来不成文的规矩。但那是以前了,现在,种鞯闹鞯枷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