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然说话随性,颜熙听到‘欲求不满’几个字,竟然尴尬地想到了云漠。
如果他们两夫妻真的闹分居,那么欲求不满的何止裴芸芸一个人。
作为男人的云漠岂不是更……欲求不满吗?
难怪每每两人独处时,云漠总是那样对她……不仅亲她,还用手揉摸……
想到个中情节,颜熙只觉得两颊滚烫,心里又羞臊又难受。
一时烦乱地浑身不舒服。
只想躲到薄被下,捂着脸不出来。
抬眼看看拄着腮坐在一旁的欢然,声音涩涩地开口,“欢然,我们洗洗睡吧!”
“好啊!”
秦欢然被人当作佣仆使唤了一天,早已筋骨酸软。本来还有对云漠的热恋支撑着些精神,现在听到颜熙这样一说,顿感萎靡,耷拉下眼皮,直接躺到了床.上。
颜熙看看床.上蜷着细腿儿睡意浓浓的人,又想到云锦苑一人一室的规定,心里踌躇了一会儿,实在不忍叫她起来,只好偎在一侧躺下。
偏偏这时,有人过来查房,咚咚的敲门声吵得秦欢然拧了眉,“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颜熙大着胆子不开门,想躲过检查,不想,外面的敲门声不止,欢然被吵得烦了,从床.上一跃而起,忽地打开了门,火气很盛地喊道,“敲什么敲,查户口吗?”
门外一个老相的女仆看清了室内有两个人,眼里满是得意之色。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指着欢然让她离开,欢然不肯,还作势要关门,结果,那女人挡在门口,放了狠话,“赵奕然,别苑公共卫生间的轮值已经结束了,你要是胆敢违规,那从明天开始,大大小小一百多个卫生间都由你来清扫,若有违反,直接清出云栖山……”
啪!
欢然一巴掌打到了那女人的脸上,怒道,“本小姐是谁,容得你这样欺负,滚!”
那女人捂着半边脸,痛得直裂嘴,“你大胆……我这就找孙总管,明天……不,我立刻打电话给他,现在就把你开除……”
说完,她迅速地拨出了呼叫号码,电话接通后,女人一阵恨声,絮叨着欢然的不是。
颜熙正在担心,结果却出人意料。
那女人打过电话后,忽然客气了许多,只说让欢然回自已房间,不再提处罚的事。
事情闹成这样,秦欢然只觉得头嗡嗡作响,气得直发懵。
扯了扯衣领,懊恼地拨开挡在门口的女人,头也不回地去自已房间了。
……
气势恢宏的云栖苑,白日的繁华褪尽,夜凉如水,月色下一片宁谧。
奢华气派的厅内,云蓉精神矍铄地陪着裴芸芸的爷爷裴有年和二哥裴铭远叙旧。裴铭远话少,裴有年却很健谈。他穿着一件墨蓝色衬衫,黑色西裤,身体的线条依然挺括有型。白皙的脸上皱纹稀少,总是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时倾身和坐在一旁的云蓉小声地谈论些趣事,引得云蓉露出了只有年轻少女才有的那种羞涩态度。
裴铭远看两人谈得投机,自觉没味,借口回去练琴,先行离开了。
云帆带着妻子林美玉,女儿云诗落留在侧厅说话。
裴芸芸坐陪。
诗落善良随性,和裴芸芸有谈不完的话题。
林美玉本是富家千金,安逸的生活过惯了,没有什么特殊才能,更没有什么野心。儿子走失后,女儿就是她的一切。只要诗落挑起话题,她没有一句不赞同。
云帆坐在一旁,精瘦的脸上一直保持着一种淡漠的神情,一杯茶喝尽了,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阿芸,云漠怎么不下来呢?”
裴芸芸转过头,摆出女主人的风范,笑吟吟地说道,“云漠喝了酒,在楼上休息!”
“哦!”云帆拈起已经空了的茶杯,随意把玩,自语道,“是吗?我以为,他是在楼上陪着杨铄呢!”这句话音量不大,裴芸芸却听得清楚。
脸色稍稍有些难看。
今天是她的生日。
这一天众人的祝福所带来的荣耀感,顷刻间被云帆这句话抵消殆尽了。
……
入夜,书房的宽敞和气派在孤盏只灯的光影里,显得寂寥。
灯影中,灰色西装勾勒出男人如衣架般有型的肩膀,蓝灰色衬衫,低调内敛,配着同色的真丝领带,沉稳中更显雍容。男人绝美的容颜清逸绝尘,长睫垂下,眼神凝在翻开的文件上,沉思。
笃笃。
敲门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云漠的思绪断开,墨色眼眸流露出被打扰的不悦。
淡然道,“进来!”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裴芸芸端着一杯热牛奶,袅袅地走进来。丝质睡衣包裹着她曼妙的身材,轻盈有致。波浪似的卷发分垂于两肩,更显得皮肤白皙,脸廓优美。将要走近书桌时,她的步子迈得很小,刻意放慢了速度。看向云漠的眼神透着淡淡的羞涩,像一个处于暗恋中的少女,在期待心上人的青睐。
“漠,喝杯牛奶吧!”
裴芸芸举着托盘,站在书桌前,静静地等着,等着云漠看她。
哗哗地翻了两页文件之后,云漠淡淡开腔,“拿走吧!”
裴芸芸心有不甘,她从厨房热了牛奶送上来,他总得看看她吧,“漠,你喝了酒,热牛奶养胃,你……”
“没别的事,出去吧!”
云漠终于抬头看她,眼神犀利,似要看穿她的心思。
声音亦不带一点温度,听得她周身泛凉。
换作以前,她早就知趣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