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金诚缓缓地把带着伤的头转向了秦少鸣,“你,威胁过颜熙?”
大半年前,颜熙突然离开,说是云漠发现了她的音乐才华,送她去学音乐。
这一别,父女俩再没有见过面。
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他也是女儿最依恋的人。女儿这么久不回来,一定有内情。所谓的学音乐,不过是借口。
秦少鸣这样阴狠必然跟他有关。
“哼,你那个女儿害了我儿子秦铮,又想祸害我女儿,她就是受再多的苦也是自取!”
“颜熙她善良本分,怎么就害你的儿子了,她和欢然情同姐妹,又怎么会害欢然?”
“善良本分?”
秦少鸣一脸地愤懑,“金诚,自从你的女儿第一次到我家,我看到她那双眼睛,就从心里讨厌她!明明跟着你这样酒鬼,过着最不如意的生活,偏偏脸白唇红,行事说话一副公主的模样……”
金诚凝视着秦少鸣,想到颜熙跟着自己受得苦,他心里难受,更觉得爱颜熙不够。
“颜熙她跟着我,生活不如意,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她从没有埋怨过。我们的生活虽然穷困,可是,她依然是我掌心里的明珠。我是酒鬼怎么了,我穷怎么了,难道酒鬼的女儿就不能做公主了?我就是要把她当公主养!”
“呵呵,金诚,瞧你这说话态度,就像金颜熙真是你女儿一样……”
“你说什么?”
“算了,别装了!你的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在我没有给你整容之前,你长得什么样,我很清楚,你怎么能养出这样的女儿?还指不定是从哪里……”
“住口!”
金诚大喊之后,忽然从床.上跳下来。
好像要和秦少鸣打一架。
秦少鸣惧了,喃喃道,“金诚,我只跟你说一句,你管教好你的女儿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金诚朝着两步,凛然的目光直逼秦少鸣,“你敢动颜熙一下试试!”
“我……”
秦少鸣语塞,别过脸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自语,“好好,我不和你费口舌。你现在好好呆着吧,准备手术。”
看着秦少鸣出去,金诚眼睛里浮起了不可名状的苦闷的雾气。
他这个时候,又能怎么样呢?
不是还得求秦少鸣吗?
当年的事,不堪回首。
至于颜熙的身世……他心里也是一团迷雾……
*
颜熙从云逸的病房回到自己的病房。
心里就像揣着一只小兔子一样,翻腾不止,坐卧不宁。
刚才云漠说,让杨铄慢慢想关于她的事,而杨铄揣测说,他和云漠两个人之间曾经因为她而发生了什么……
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杨铄是戴着蓝狐面具的男人,当年,一场交易,他对她百般挫磨,又带走了她的孩子。
云漠是什么人呢?
她从来没见过云漠啊!
难道,云漠在暗地里看过她?难道,当年云漠和杨铄就为了她打了一架,而杨铄赢了?
杨铄赢了,要了她,要了她的孩子。
而云漠心里明明清楚这一切,可还是那样义无返顾地娶了她?!
天哪,那云漠该有多爱她啊!
颜熙思前想后,想到她遇到云漠之后,云漠为她所做的种种事情,心如被重拳击打,打得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心底的疼痛。两只手更是不知不觉地攥成了拳头,攥紧,紧至抽搐。
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遇到了云漠,遇到了这样爱她的男人?
她可怎么来报答他的爱呢?
这一番想法之后,颜熙捂着脸不敢看光,不敢睁眼。
她希望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桌子上有刚才给云逸折纸鹤剩下的彩纸。颜熙头懵懵地坐下来,一心一意地折纸。从小,折纸就是她喜欢做的事。那些被别人丢弃的彩色传单,在她的手里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变成了宝塔,变成了公主美丽的衣服,总之,她沉浸在折纸的世界里,并从这里找到了宁静和快乐。
*
两颗连在一起的殷红的心。
颜熙怔怔地看着,指尖在红心上摩娑,纸的坚硬与手指的柔嫩相遇,每摩一下,感觉都十分地清晰。
不光清晰,红白相映,在眼前渐渐晕开了一个美丽的梦。
现在云漠和她,他们的心只是摆在一起,并没有真正地融合在一起。
真到心意相通的地步,还有一段长长的路要走啊……
啪!
身后传来开门声,颜熙缓缓地回转身——门被从外面推开,云漠穿一身黑色带暗条纹的西装,带着与生俱来的雍容,朝着她走来。他脸庞清瘦,看向她时,墨色眸子闪亮,像是看到了宝贝。
以他豪门总裁的出身,他什么宝贝没见过。
这个时候,却独独把她当成宝贝。
她……心有羞愧。
云漠远远地睐了她一眼,扬扬手,举起一个做工精致的外卖盒,“我买了小笼包。”
小笼包?
颜熙仔细看看,那外卖盒上赫然打着“南祥”的字样。
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宁城的南祥小笼包在国内和国际上久负盛名。
颜熙在宁城长大,最馋这个。
可是,因为家里经济条件差,并不常吃。现在云漠买来,立刻勾起了她的食欲。
“云漠,是南祥小笼包……你怎么想到买这个?”
“顺路。”
颜熙走过去,轻巧地接了云漠手中的食盒,放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