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落座,道士打量了下四周,随后便将目光定在了主座上的封子轩身上。
剑眉星目,身材健硕,眼神沉稳毫不游移,精芒内敛含蓄又不失大气,一看便知是个长居高位的干练人物,就连两鬓的斑白也没让人感觉苍老,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若是个花痴少女,可能一眼便颊飞双霞暗萌春心,但道士可不会管这些,他只关心一件事。
“你是封道林的儿子?你爹呢?”
提到父亲,封子轩脸色一黯:“唉!前辈有所不知,家父早已仙去多年了。”
“死了?”道士皱起眉头,“你爹的大限还没到吧?被人杀了?”
“非也,郁郁而死。”
复杂的看了眼紫鸢,封子轩叹了口气。
“前辈既然与宫小姐相识,此行又是为了吾弟子涵而来,那当年的事想必前辈也都知道了。家父育有三子,我乃长子,二弟子齐,三弟便是子涵了。子涵最小,也最叛逆,可家父最疼的也是他。子涵与宫小姐的事想来前辈已经知晓,晚辈便不赘言了,在那之后,家父每每想起三弟都痛心不已,久而久之的便落下了隐疾。有一次练功甚至走火入魔,所幸发现及时压制了下来这才没有大恙,可根基已然受损,修为虽然没有倒退,可怎么修炼也再无寸进。”
道士摇摇头:“身伤易好,心伤难愈,你爹这是道心蒙了尘,到了他那种境界光靠苦修是没用的,道心不明难有寸进。”
悲叹一声,封子轩沉声道:“前辈明鉴,正是如此。我爹正是因为三弟的死悲伤过度,这才乱了道心。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谁知祸不单行,不久之后我二弟也在一次出巡中中意外身死,家父闻讯后再也难以支撑,大悲三天之后走火入魔道心溃散,就此撒手仙去了,唉......”
封子轩满脸哀伤,道士心里则有点异样。
他跟封道林算不上朋友,顶多就算个脸熟。当初去往鬼域办事路过此处,一时兴起便跟当时还不是家主的封道林过了几招,封南天当时也在场,还是个半大小子,尾巴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封道林身后,几人就这样认识了。
本着窥探隐私的恶趣味,道士偷偷的给封道林起了一卦。虽然神魂不全道行大损,那一卦的卦象并不太清晰,可封道林寿元绵长他还是算了出来的,知道若是保养得法对方肯定又是一个百劫道人,属于寿元可与妖族比肩的王八命,为此还暗暗腹诽了一番。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再长的阳寿也敌不过人祸横截。三个儿子死了俩,封道林不痛心才怪呢,只是道心都因此崩溃了,道士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封道林他只是眼熟,但一番交手后对方的脾性他还是能摸到一二的,按理说不该是这么经不起打击的人,而且还是他那种境界,连天劫和心魔都没能摧毁的道心怎么可能如此脆弱呢?
如果封家的人全都死绝了就剩他一个,那还情有可原。可是只是死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还好端端的或者,这道心说崩就崩了......
虽然话不好听,但道士不得不说,这种事情的分量还不够,还不至于让封道林想不开。
道心包含了修士对道的认知及其他方面的各种情绪,情感脆弱的人别说飞升期了,渡劫期都到不了,第一重心魔劫必死无疑,所以封道林的死很是蹊跷。
“你确定你爹是道心崩溃而死的?”
封子轩脸色一愠,皱眉道:“前辈这是何意?”
表情没有异样,可封子轩眼底深处的那抹异色却被道士瞧了个真切,四目相对凝视良久,末了洒然一笑。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反正我来这儿也不是为了此事。小子,我这次的来意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说说吧,你弟弟冯子涵埋在哪儿了,我有点事情要找他验证一下。”
封子轩刚要开口,道士抬手一拦。
“提醒你一下,你爹的事我不关心,但你弟弟我一定要找到,所以不要说谎,别跟我说在你们封家的祠堂,我问的是埋骨地,明白吗?”
皱眉打量着道士,默然良久,封子轩朝其他人摆摆手。
“你们都下去吧。”
服侍的封家子弟应命而出,封南天犹豫了一下,便听封子轩道:“三叔,你也先出去吧,我与前辈单独谈几句话。”
看了道士一眼,封南天点点头:“族长,你小心点,我就在附近不远,有事的话你立刻示警!”
封子轩略带感激的点头道:“多谢三叔,三叔有心了。”
封南天这才转身离开,出门后还把门都给带上了,并且还启动了防护禁制。
房门紧闭,外面的阳光透不进来,可大厅内却丝毫没有暗意,一片柔光自屋顶洒下,映得厅中与白日无异。
抬头看了眼殿顶,道士笑道:“我要真想动手,你认为封南天能保得住你吗?”
“当然保不住,但我相信前辈不会无故动手的。”
封子轩的语气很自信,道士凝视良久,哈哈一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说说吧,你弟弟埋在哪儿了?”
“在此之前,晚辈想先请前辈答应晚辈一件事。”
道士眉头一挑:“谈条件?也行,杀人还是放火,先说来听听。”
“非也,前辈误会了。晚辈下面所说的事乃是封家的秘闻,连我三叔南天都不知晓,封家知晓此事的不超过五人。晚辈想请前辈承诺,无论结果如何,此事都绝不外泄!”
“秘密啊?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