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易飘然远去,李初一没有再追,他静静的呆在原地思索着那些话。
小雨默默的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担心。说实话,洪易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她也觉着对方说的有道理。况且李初一这法子她本身便感觉不靠谱,要不是主意是小胖子出的,她才没兴趣陪在一旁被人当猴看呢。
良久,李初一忽然说道:“我说小雨啊,你确定你三师兄没问题?怎么他的话我听着就跟他不是太虚宫的人似的,各为其主的道理我也明白,但他一个太虚宫的弟子,而且还是你爹的徒弟,敢说这种话他就不怕你爹生气?”
“三师兄就是这样一种人。”
小雨苦笑。
“三师兄他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很容易让人亲近却也很容易让人反感。他很理性也很自我,理性到无欲无求甚至是冷血的程度,可偏偏他温和的气质和亲切的笑容总会让人产生误会,以为他这个人很好相处,其实他这个人很真实,真实到让人厌恶的程度。他认为对的会说出来,他认为不对的也会直言相告,丝毫不会顾忌场合和对方的感受,像是门派之别善恶之分之类的在他心里几乎是没有概念的,在他眼里只有两种人,他愿意接触的和不愿意接触的。”
“吗的,果然跟郝二爷一个德行,俩都是面善心黑!”小胖子愤愤的道。
不知道郝二爷是何人,小雨也没在意,望着洪易远去的方向苦笑道:“三师兄他不是心黑,他只是从不掩饰罢了。今天也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才如此委婉,换身其他人他早就笑眯眯的直接泼冷水了。一直以来他真正在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我爹,其他人与他关系再好也只不过是过客,如果他认为不值得的话,你就算求到门上拿人情逼他他也不会理你。”
“我去,果然冷血!”李初一深有同感的道。
叹了口气,小雨幽幽道:“你应该也感觉出三师兄跟一般人很不一样了,其实他的天分很高,比于师兄还高。于师兄是先天之资加后天苦修,而三师兄则不然,理性的他认为修行到最后的结果其实跟凡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即便是成了仙得了道也终有一死,所以在修炼上他从来都不上心,每天不是摆弄花草就是抚笛弄琴,花在修行上的时间还不到大多数修士的三分之一,可他的修为还是达到了如今的程度,你说他厉不厉害?”
“他不是厉害,他根本就不是人!”李初一愤愤的道。
吗的洪易简直做到了他梦想着要做到的一切,耍着玩着修为都提升的如此恐怖,哪像他累死累活的连命都搭上几次了,跟洪易一比他简直就是个悲剧。
“既然他认为修行无用,那他还修个屁,老老实实当个凡人就是了!”李初一问道。
“因为他不想死的太快啊!”小雨叹道,“三师兄说世界很奇妙,他看到的只是一角,想看的更多更真切的话便只能让自己活的更久一点,并且实力更强横一点。跟一般修士不同,三师兄修行的目的不是得道成仙,而是让自己的人生享受的更久一点。虽然二者殊途同归都是为了长生,但一般人是为了长生而修行,他则是将长生当做了享受人生的必要手段。修行可以,但绝不会是他的全部,他会将大部分的时间拿来去做一些他感兴趣而我们看来很浪费时间的事情,比如琴棋书画,比如游山玩水,而修行则是为了享受这些不得已而为之的,分派在修炼上的时间少得可怜。”
“草!”
李初一只能用脏字来表达自己郁闷的心情。
人比人气死人,修炼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就这样人家修为还这么高,这让他上哪儿说理去?
“可这也必能作为你们认定他没问题的理由啊!要真是这样的话,大衍能提供给他的生活肯定更好,他就算不是天字一号,那也很有可能是大衍的一颗钉子啊!”
“不,不会的。”小雨肯定的说道。
见李初一不信,她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信,因为有些事你不了解。大衍确实曾经接触过他,想要将他发展成他们的眼线,可结果却是接触他的人以及那人的上线都被三师兄顺藤摸瓜的给揪了出来,三师兄封了他们的修为直接带到了我爹面前交友我爹处理。”
“只封了修为?他没废了他们?”
“没有。”小雨摇摇头,“三师兄有个怪癖,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极少伤人。与人动手向来都是点到即止,对付敌人的话也尽量伤而不杀。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跟我说这样做是为了尽量少沾染因果,而且伤人会影响他享受人生的心情。”
“怪胎!”李初一以两个字点评,心里则暗暗震动。
因果之说他曾听道士讲起过,源自三界很罕见的佛修修士。修佛者修的是来世,修道者修的是今生。
修道者虽然对因果一说也有涉猎,但并不是修行的根本宗义,所以精研者并不多。又因为三元道人乃是修道者出身,虽然借助部分佛家因果之理构筑了阴阳扣的三界轮回,可是因果业报却并未在轮回中多有体现,影响甚小。
三元道人仿造外部真界的天道循环,将三界轮回构筑成了一切的终结与开始,前世的一切跟后世毫无关系,不论你的前生是善是恶,一旦灵魂不入轮回便会抹杀掉你过往的一切,投胎转世后便是新的开始,除了灵魂上多了一道轮回印,你从里到外便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崭新的存在。
李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