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拦得住吗?”
红月惹人遐思的荡笑如同催命的厄咒,狠狠的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是的,挡不住。
不仅仅是人数的差距问题,被她控制的人和物均化成了不死的怪物,感觉不到伤痛也感觉不到畏惧,谁又能拦得住这些不知生死为何物的怪物的脚步呢?
除了将他们彻底轰杀成渣,没有第二种法子能让他们停下来。恐怖的是红月的秘法仅仅只是抹杀了他们的人性,他们本身的实力丝毫没有受损,反而在不知生死之下不顾后果的催动到了濒临崩溃的极点,想拦,也没有那么容易。
当第一个失神者冲破阻拦来到了太虚殿外时,很多人情不自禁的回头,想要看看他究竟会如何对付太虚锁天阵。
结果让人心寒。
刚刚触摸到太虚锁天阵的边缘,那人连试探都没有,直接法力逆转自爆了。
爆炸的冲击波吹得很多人东倒西歪,阵法内的人也禁不住连退数步,眼神发寒的看着地上留下的点点碎渣。
那是那位修士残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这,就是红衣妖女的目的?
没错,这就是红月的目的。
第一场自爆就像是一幕序曲,后面紧随而来的纷纷效仿。一声声轰鸣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神,那可不是法术碰撞所产生出来的巨响,那是一条条生命!
虫鸟草石只是有些许灵性,没本事自爆的它们也不甘于人后,对着大阵的防护便开始不要命的撞着。
一下下的撞击微不足道,根本撼动不了太虚锁天半分,可它们所带来的影响却丝毫不亚于修士的自爆。
试想如果这里不是打扫干净的凌霄峰,而是某个妖兽横行的穷山恶水,又或者是十万大山那种妖修聚居之处,那会是什么场景?
又或者换成百草峰这种拥有妖兽聚居的秘地的所在,那要是被红月这般施为,会是个什么结果?
阵外的人再奋力斩杀着,阵内的人也在穷尽法力的拼命轰击。一两个人的自爆不可怕,可是这么多人一起的话,伤痕累累的太虚锁天能不能支撑得住,谁也不敢言是。
护宗之心让很多人忘乎一切,眼中根本不将这些可怜人当成人,而是当成了必须彻底铲除的怪物。
可还是有人心灵受到了重创,强撑不住几近崩溃的边缘。
一位女修重手轰杀了一位往日的同门后,看着残落地面的断手仍死而不僵的一勾一勾的挠着太虚锁天的防护光晕,她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狂吐起来,一边吐一边嚎啕大哭。
没有人责怪她,周围的人只是默默地加了把力气,默默分担起她的缺失所造成的压力。
谁能责怪她呢?
修罗场一样的场面就连久经战阵的大衍兵士都心寒彻骨,更遑论久疏战阵的他们呢?
虽有也有过血拼厮杀,虽然也有过险死还生,可那些经历跟眼前的一切比起来,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人受伤了会叫疼,哪怕强忍着,身体也会有不由自主的做出一些反应。
可眼前这些人呢?
不,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他们只是一种工具,一种一次性的、可以任意舍弃的工具。
吐的不仅仅是女修一人,还有其他人与她一样。甚至有些自以为坚强的男修也在不知不觉中落下了眼泪,可能是恐惧,也可能仅仅只是不忍,到底出于何种原因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他们只能咬着牙死命的舞动双手,通过一记记拼尽全力的重手来宣泄自己心中的郁气。
修罗场持续了没多久,可众人的心里却仿佛过了千万年。
终于,随着窥到机会的红月圣女一记重掌轰上,早已摇摇欲坠的太虚锁天阵再也支撑不住,霎时间支离破碎。
“冲!”
“夺取虚天镜!”
于浩疯狂的叫嚣声中,幸存的大衍兵士也疯狂了,汇合一处列起战阵矛头直对赤
裸
裸的太虚殿,一头扎进了太虚诸修的人墙里。
血光伴随着惨呼怒喝再次出现,但无论敌我双方的心里皆是轻松了许多。
跟屠戮那些死而不僵的怪物相比,真刀真枪的与活人厮杀显然要好上太多。就连大衍的兵士也是这般念头,虽然同为一个阵营,可眼睁睁的看着往日的同僚变成了他人手中的玩物,侥幸下来的他们如何能不心寒?
惨烈的胶着再次爆发,双方都有一种宣泄的感觉,唯有一人例外。
一记重掌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红月兴奋之余心里仍极为冷静,趁着顽山和无双拦截过来的空隙,她身形连闪游走于乱战之中,以沿途所过之处的修士为盾牌,急速靠近了太虚殿。
“该死的妖人!”
顽山须发皆张,大衍的人他不会留情,可太虚宫的弟子他却怎么也难下杀手。
为了追杀红月就不管不顾的对自己人也痛下辣手,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无奈,他只能跟无双紧咬身后,尽量不伤及那些被当成盾牌的可怜同门。
太虚殿前,殿门处早有五位太虚高手结阵拦路。从开始到现在的厮杀这五人一直都没有参与,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守住太虚殿的安危。
他们是最后的门户。
可惜,在红月面前,他们即便是联手结阵以五敌一,也还是弱了些。
“滚!”
声音里没了魅惑,只有冷冽的杀意。
双手划出一片掌印正正印上,五人脸色顿时一紫,吐血中不由自主的露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