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杀毒软件都做不到!而我要做的这件事情,可以做到!听到这儿,你依然觉得我的方案没法通过联邦政府的审计么?”
桑德兰被顾莫杰一串连珠炮问得哑口无言。
“我……我不懂互联网和软件技术,我只是一个律师……”桑德兰气场重挫。艰难地说完这句话,然后严磊也有些汗颜地帮他解释翻译。
“那就找个懂行的人帮你参谋,可以么?”顾莫杰双手一摊,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幸好,作翻译的严磊出来救了个场子,他毕竟是跟着杰夫辛顿教授搞算法的。对软件界还算门清,当下谈判便转变成了美方有严磊和桑德兰两人相互讨论切磋、对付顾莫杰一个的状态。
“顾先生,软件方面我比较懂一些,我来为桑德兰律师提供参谋好了。麻烦您把您的技术设想仔细解释一下可以么?”
顾莫杰古井不波地解释了一段,简明扼要,却又深入浅出、切中时弊。桑德兰渐渐也开始听懂了。末了,顾莫杰用一个深入浅出、外行人都听得懂的例子来作为总结:
“传统的杀毒软件相当于什么?相当于一座座城池的防卫力量,它们可以保护城市里的人和财产,防止流贼攻破城池。但是。对于城池以外的乡野,杀毒软件是无力的。如果有人裹挟了那些乡野之间的流民,来作为炮灰攻城,杀毒软件也只能来多少杀多少,却不能主动出击,防患于未然,这个世界上也从来没有人想到过要主动出击。”
桑德兰被这个例子吸引住了,不经意地便追问:“那么。为什么原先没有人想到过做一个‘主动出击、防患于未然’的软件呢?”
顾莫杰高深地一笑:“因为在去年以前,世界上极少有黑客会有动机去做那种裹挟流民当炮灰的事情。因为敌人太少。为了这么小的威胁特地花费巨大的代价防患于未然,不会成本太高么?”
桑德兰穷追不舍,继续问道:“那为什么是去年?或者说,为什么从去年开始,您说的那种大范围攻击多起来了呢?”
顾莫杰玩味地哂笑了一声:“那是因为你的东家的东家——谷歌公司导致的。”
桑德兰瞿然一惊:“什么?谷歌公司是做正经生意的!顾先生,请您说话注意。”
顾莫杰示意桑德兰稍安勿躁。而后纵横捭阖地侃侃而谈:“听我把话说完。你知道谷歌的adsee广告中介平台意味着什么么?那意味着全人类所有网站主,从此得到了一个新的收入渠道。
在adsee出现之前,网站主们就像拿着死工资的守城官兵,他们只要城里人流量够大,他的广告位就可以卖更多钱。而他们在守城的时候。杀死了多少攻城的敌人,并不会带来任何额外的收入——在这个比喻里面,我们把网站流量比作人流量,把网站广告被点击的次数,比作那些被杀死的攻城者。
但是,adsee平台出现之后,它让全人类的网站主在原先一团混沌、无法精确‘绩效考核’的状态下,突然得到了一条‘kpi标准’:可以用守城时杀死的奸细或者攻城流民的人头数,来计算他的收入。
这个世界,总是先有‘人头计功’的kpi考核方式,然后才会出现‘官匪勾结’、故意买通流贼头目裹挟无辜来攻城、然后‘杀良冒功’的军官。
当然,我绝不是说谷歌为地球上的网站主提供了一个‘kpi绩效考核’标准不好,有绩效考核总比没有好。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杀良冒功都是有绩效考核之后才会出现的,因为没有绩效考核,就没有杀良冒功的动机。
我现在要做的工作,就是让城外可以被轻易裹挟的无辜流民变少,让那些经常勾结散播裹挟的源头贼首被提前标记出来、让那些经常杀良冒功的网站主为人所知——我做的这一切,是在帮助谷歌提高它那套kpi的公信力!”
桑德兰和严磊越听越是心惊,到了后来,已经用一种如同看见魔鬼一样的眼神看着顾莫杰了。
“现在,你还觉得我的方案不靠谱么?”
“不……不敢。”桑德兰汗如雨下,第一次出现了战战兢兢的表情,“如果……您说的都是真的。我想您就算在这个项目里面夹带再多的私货,肯定也能通过。因为我相信,真到了那一步,整个谷歌公司的公关部门都会和你站在一条堑壕里的,哪怕你自己的律师团和公关团队不够强大,谷歌都会帮你补足,甚至追加投资和你更深度的合作。”
“那么,就先按照我说的去运作吧。”
桑德兰擦了一把冷汗,想起一个问题,问严磊道:“我记得,这位顾先生貌似还是在校大学生?是学计算机的么?几年级了?怎么会如此厉害?”
严磊嘴角一抽:“刚刚上完大一,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法学生好不——中国和美国不一样,人家本科阶段就开法学专业的。”
桑德兰一个没坐稳,“砰”地摔在地上。两眼却直勾勾地无神,面如死灰。没有丝毫觉得疼痛的表情。
“中国人的法学生,钻法律空子已经牛逼到这种程度了?不是应该我们大美利坚才是更法治的国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