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做好了鱼,送到了彭暮言的住处,这事才算了结。她虽还有些心有余悸,却已是看清了彭暮言,他只是个嘴硬心软之人。即便他对青念是那么地无礼,可香雪还是看得出他对青念的心意。正因如此,香雪反而觉得彭暮言有些亲切了。
待安葬了程一欢,青念才觉得心中好受,也能向往日一样欢乐了。这日午后下了雪,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大雪直直地落着,俄而整个后宫已是一片白茫茫的。仁宗见此瑞雪,不由大喜,下旨夜里设宴,各宫共话祥瑞之刻。入了夜,青念姗姗而来,临宸妃而坐,尽显无人能及的地位。仁宗慈爱地看着青念,关心道“青念,怎么来得如此晚?”
青念暖着手,回道“父皇雪路太难走了”,楚楚可怜地看向了仁宗。仁宗心疼极了,不由吩咐道“暮言,一会儿送公主回宫”,生怕这个女儿摔了。青念听了,又楚楚可怜地看了看刚领了命的彭暮言。一旁的宸妃冷哼了一声,怪声怪气道“青念你最近和彭都知走得很近呀”
青念笑了笑,随即盛气凌人道“宸妃娘娘怕是近来无事,不然怎么关心起本宫了。彭暮言本就是本宫的人,只要本宫愿意,无论走近还是走远他都不会有半点怨言”,说着就轻轻瞥了宸妃一眼,想看看宸妃气急败坏的样子。
那宸妃脸色果然难看极了,她不想青念会这般毫无顾忌地谈论着她与彭暮言的关系,一下子竟不知要如何回应了。她冷冷地看了看彭暮言,故作无谓道“青念你不要总对本宫剑拔弩张的,本宫只是关心你罢了”,却有些委屈地朝仁宗嘟了嘟嘴。
仁宗最怕青念和宸妃的你言我语了,总是说着说着就会吵起来。又见宸妃如此,他只好劝道“青念,饿了吧”,连忙让宫人起宴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看着青念,心想这个孩子总做不到韬光养晦。起宴后,一时的紧张气氛才缓了下来,更不时流露出其乐融融之情。
前阵子新入宫的嫔妃难得有与仁宗同席的机会,无不争相向仁宗敬酒传情。青念一边吃着,一边瞧着这些新妃,找寻着相貌出众之人。果然青念发现了一位婕妤,虽淡妆素衣,却气质不凡。清丽脱俗,眼中有着难得的无欲无求,宛如雪中梅花,傲骨惹人怜。青念不由笑了笑,担忧道“宸妃娘娘,这些新妃当真是才貌出众。您可要担心了,别一个不小心失了恩宠”
宸妃抚了抚发髻,也笑了起来,冷哼道“只要青念你不和本宫作对,本宫的宸妃就坐得安稳非常”,她其实并不懂青念为何要处处针对自己。青念也不再多言,只是自顾地吃了起来。宸妃却突然心生了想法,连忙娇声道“皇上,您觉不觉得宫中好久没有喜事了?”
仁宗一听,来了兴趣,不由问道“喜事,宸妃说来听听?”,饮了一杯酒。宸妃笑脸盈盈,回道“皇上,青念已到了出嫁的年纪,您就是再舍不得也不能总将公主留在宫中。臣妾觉得,瑞雪祥兆,您是时候该考虑青念的婚事了”,未安好心。
青念大为意外,惊得竟落了筷子,瞪着宸妃道“娘娘这是嫌本宫在宫中碍眼,就这么急着要将本宫嫁出去?”,已是气愤不已。可仁宗却听入了心里,不以为然道“青念,父皇倒是觉得宸妃所言极是,你不好再让徐学士这么苦等下去了”,又慈祥地笑了起来。
青念一下子红了脸,站起身子,威胁道“父皇您若再拿青念取笑,青念这就离宫出走”,已是转身要走。仁宗却大笑起来,连忙劝道“朕的青念公主总这样害羞,你快坐下,父皇不再提你的婚事就是了”,甚是开心。
可青念还是不放心,依旧站着笔直,要求道“父皇,您得答应青念,我的婚事我自己说了算”,极其认真。仁宗看着青念,这些年来他已是认定了青念和徐睿这对小儿女,他不明青念为何会如此抵触他人谈及她的婚事。可见青念如此认真,只能答应道“好,父皇答应你,没人能干涉你的婚事”,尽显九五之尊的气势。
青念听了,这才舒了一口气,也安稳地坐了下来。宸妃也不失落,她知道仁宗做不了青念的主,她只是在试探青念而已。如此看来,青念怕是对彭暮言也暗生情愫了,不然不会不愿提及徐睿,也不会不愿直面她的婚事。宸妃暗叹了一声,如此一来,要分开青念和彭暮言就困难多了。
而放下心来又何止青念一人,那位宁静淡泊的婕妤也是虚惊了一场。她父亲与徐睿之父是深交好友,她自小就喜欢徐睿,也以为自己与徐睿会开花结果。只是不想徐睿遇到了青念,这个让徐睿一见倾心的公主。她伤心欲绝,对世事冷淡不理,却不得不生活下去。即便她百般不愿,也还是入了宫。她虽得不到徐睿的心,却始终不愿见他与青念喜结连理。今见青念能暂不提婚事,她也是宽心不少。
青念却不知这些,只当她是普通妃嫔而已。此刻的她也顾不得许多,满心都是对宸妃的怨恨。若不是仁宗在前,她定要与宸妃理论一番,只是此时此刻她不得不隐忍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彭暮言看着愤愤难平的青念,心中竟有不知名的欣慰。
宴后,待仁宗离席后,众人也陆续离去了。青念心中不好受,人走在最前面,只想赶快回宫。刚出了宴厅,随在后面的彭暮言却突然拉住了青念的手。青念人愣着,只是盯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出神。彭暮言还是面无表情,却对香雪道“你带着轿辇先行回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