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森醒来时,已是隔天的清晨。
阳光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带来一缕温暖的气息。
此时,他就躺在河流下游处的一堆小石子上,清澈的河水从他身上流过,把他身上的衣服全淋湿了。
他眨了眨眼,脑海中快闪过一系列的画面,直升飞机,悬崖,布鲁克的狂笑,还有沈轻轻撕心裂肺的呼救
老公救我——
老公——
轻轻——
顾祁森脸色陡然大变,猛地站起身,可还没站稳,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头疼得厉害,差一点点摔倒。
他强撑着站稳身子,抬手按了按难受得快要爆炸的太阳穴,然后,跌跌撞撞往河岸上走。
艰难爬上岸,顾祁森已经有些撑不住了,直接跌坐在岸边的草地上。
寒风呼啸,吹拂着他湿透的头,冰冷的水滴噼啪噼啪地打在他那张英俊的脸颊上,格外地不舒服,可他却置之不理。
脑袋依旧嗡嗡嗡地响,霎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裂那般,心口疼得让他喘不了气。
他做了个深呼吸,又强忍住那蚀骨的头痛,再次爬起来。
轻轻——
轻轻——
沈轻轻——
顾祁森一边沿着河岸走,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呼唤着沈轻轻的名字。
轻轻,你在哪?
轻轻——
周遭一片寂静,哪里有人回应?
顾祁森慌了,眼眶迅泛红,蕴满了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最新的记忆,只停留在亲眼目睹沈轻轻被布鲁克扔下飞机的那一段,后面,他应该是一起跳下来了
可轻轻呢?
她在哪?
啊——
他该死的,怎么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按照他的身手,再加上飞行装的作用,他不至于摔倒昏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现在距离事那一刻,究竟过了多久?是一天,还是两天,还是
天,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顾祁森惊恐地瞪大眼,随即捂住自己还在疼的头,往前走,继续东张西望,可随着时间渐渐流逝,他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淡定
轻轻——
轻轻你在哪?
轻轻——
许久许久,都没有沈轻轻的音讯,到最后,顾祁森是崩溃着哭喊出来的。
从未试过如此绝望,也从未试过如此无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从半空中被人推下去了,就如同幼年时的他,看着母亲抱着冉冉从楼上跳下,却什么事都做不了一样
他怎么就那么无能,连最爱的人都护不住
啊——
沈轻轻坠机,母亲跳楼,这一幕一幕惨痛的往事不断交织钻进脑海里,顾祁森压根没有控制住心头不断涌出的痛意,他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只好紧紧抱头,半蹲在地上,宛若在地狱里受尽折磨那般
秦瑄和秦浩赶到时,入眼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他们的byiss,他们尊贵无比的byiss,此时却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半倾着身子,双手抱头痛哭。
难道少夫人已经
秦瑄秦浩两人不约而同互望一眼,俊脸倏然变得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