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威武,无往不利!”
四周观战的大辽士兵看到宁雪儿占了上风,齐声高呼,宁雪儿一听,心里更多了几分豪气,下手愈发的刚猛。只隐隐听见一声凤喙传来,热浪一重又一重的朝齐横海扑过去,地上的雪都快要融化。
“凤凰涅槃!”
一条长鞭被宁雪儿舞得密不透风,像一个巨大的火球在雪地上滚动,刚刚触及地上的尸体,那些身穿甲胄的尸身竟然像灯草扎成的一般,顷刻四分五裂,血雾蒙蒙。
“啪!”
齐横海躲闪不及,手背被长鞭抽了一记,他疼得一声低吼,手中长槊脱手而出,再看那手背上已经出现一条血痕,鲜血正汩汩往外冒。
“嘭!”
宁雪儿并没有停手,长鞭在她手中就像一只灵活无比的火凤凰,翅膀扇动间就可燎起滔天烈焰。只一击就把齐横海抽倒在地,那腰上被衣襟缠绕的伤口“腾”的崩开,鲜血四溅,齐横海趴在地上吐血不止。
宁雪儿并没有上前,手握长鞭站在他的面前,眼里多了些许莫名的色彩。此生还从未遇见如此执拗的男人,执拗得几乎是傻了,他只要低一下头,也就不必受这么多伤害了,可是他没有。
他执着的究竟是什么?
白秋阳手握大刀,跳下马来,杀气腾腾的朝齐横海走过去,宁雪儿秀眉一蹙,抬手拦住他,斥道:“你干什么?”
“当然是杀了他,若是留他性命在,他日必是不世大敌!”白秋阳冷哼一声,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宁雪儿眼里射出来两道杀气,把白秋阳都惊得一愣,她冷冷的说道:“这是我的俘虏,哪由得你做主了?跟着云将军这么多年,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僭越吗?怎么,你也想试试我手里这条血凰鞭吗?”
“你这个疯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秋阳怒吼道,恨不得一把推开这个女人,冲上前一刀砍了那个奄奄一息的败军之将。
“白秋阳,念在你我同帐为将,刚才那句话我当没听到,请注意你的言辞,别以为我是一介女流你就可以出言不逊!”宁雪儿脸上已经有七分愠色,手里那条鞭子火蛇一般盘绕在她手腕上,拿玉手也握得紧了,似只要他再说一句无礼的话,便要和他生死交战一场。
“你们把我齐某人当成什么了?砧板鱼肉任凭宰割吗?老子还有一口气呢,再来!”齐横海强撑着一口气,低吼道,喉头一甜,竟然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白秋阳怒道:“你当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吗?”
“你敢,动他下试试!”不知为什么,宁雪儿不依不饶,对着白秋阳吼道,说罢以后,又觉得不妥,那俏丽的脸上一红,又补充了一句,“云将军或许想招揽他,我们不可擅作主张!”
正说话间,东北角上传来一阵人喊马嘶,冲杀声也逐渐响亮起来,站在城楼上的云逸凡看着那白袍将军朝这边冲杀过来,嘴角不禁扬起些弧线,冷冷道:“终于来了么,可是你这次又得到了什么呢?”
眼光直直看着前面,对着身后的一个侍从淡淡的说道:“传信给尹军师,可以动手了!”
一语方罢,夏雪寒已经带人冲入了辽军腹地,铁蒺藜、战车都拦不住他,辽军见他到来,情不自禁的退出了一条道路,身后的七千大军如洪流一般冲了过来。
在马上,夏雪寒看着那面染了鲜血的大旗仍旧在风中飘扬,至今也不曾倒下,却再没听见一声夏国士兵的声音,结局也猜到了**分,不禁鼻子一酸,在马上加了一鞭,更加卖力的朝前面冲去。
“夏雪寒来了,再不杀他无异于放虎归山!”白秋阳近乎咆哮着朝宁雪儿吼道。
宁雪儿紧抿着嘴唇,神色莫名的看着眼前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他那头灰色的头发染了许多鲜血,像是一蓬干枯的稻草。这样的人扔在街边只怕会比乞丐还不如,可是在她看来,却透发着常人没有的坚韧,像是冬日的一团火苗撩拨着她的心弦。
正在宁雪儿思忖间,白秋阳已经扑了上去,一口大刀直直的朝齐横海砍过去,宁雪儿不禁一声惊呼,饶是她身经百战,比一般男儿还要刚强,也不禁闭上了眼睛。
不知怎么,心里突然多了些哀伤……
“噌!”
就连齐横海自己都陷入绝望的时候,天尽头一道白光闪过,凛凛的寒气比冰雪透发的更甚几分。待宁雪儿睁开眼,预料中的齐横海身首异处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相反的,白秋阳不知怎么,落到了一丈开外,拄着大刀,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杆白色的方天画戟斜斜的插在齐横海身边,那白色的缨穗正在风中缓缓的摆动。突然,千军万马一齐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有个白铠银袍的将军如同一阵风一般从远处轻飘飘的飞过来,虽说像一阵风,却比闪电还快了几分。
说是像风,不过是说他身法飘逸出尘罢了,虽然他的衣袍上被染得通红,但是仍掩不住那谪仙一般的气质,几万人一时竟然惊得呆了。
“将军,你终于来了,战旗还没有倒下,我们的军魂也不曾磨灭!”连齐横海这样一个铁血男儿也差点淌出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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