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斩玉说出这个答案,盲刑并不意外:“人皇,你知道得太晚了,纵使你有回天之力,也无法挽救自己的生命了。”
斩玉冰冷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对于这一点,我很清楚,不过,盲刑,你不是说了吗,要让我死得瞑目,你还是给我讲讲,你的第三招,会怎么对付我?”
盲刑一扬头,往前走了两步,却并不答话,只是抬头望着远处已经只剩下小半边脸的太阳,默不作声。
这芥子菩提界的太阳,看起来比五行轮回界要大得多,也要红得多。随着时间的点点流逝,太阳完全掉落到了山下,只留下一片血红的晚霞,还在山头招摇着。
头顶的天幕已经点缀上几颗星星,灿烂的星光犹如宝石般明亮夺目。望着晚霞和星光,盲刑突然无比伤感地说道:“人皇,现在的我,能让那坠落山头的太阳,重新升起来——你信不信?”
斩玉没有看天空,只是望着盲刑的身影,突然觉得盲刑的身影有些孤单和落寞。斩玉回答道:“要是以前,我肯定不信,但是刚才我见过你施展‘时光逆流’,我相信现在的你,有这个能力。”
盲刑依然伤感地望着头顶的星空,说道:“就算我现在有如此逆天的能力,还是救不回伤刑的生命,你说我们不断追求极致的武力,到底有什么用?”
斩玉一直觉得,盲刑并不是真正为伤刑的丧命而心痛,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无论这两个人的人品怎样,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
“盲刑,我知道你为伤刑的离去而心痛,但是,在伤刑夺取我斩家上下数百人性命时,在玄青老师命丧伤刑之手时,我们一样心痛,甚至,比你还痛……”
“你知道个屁!”盲刑突然收起了忧伤的情愫,无比愤怒地说道,“你们人族的人千千万万,蝼蚁般渺小微贱,死几个,算什么?我天族人……算了算了,不和你这个凡夫俗子一般见识,我这就给你讲讲我的第三招,好送你去见伤刑,让他在那边,再羞辱你一次。”
盲刑眼看就要说出一些关于天族的秘密,却突然中止,也不知道是自己控制住的,还是堕空在暗中提醒。众人虽然对天族的秘密很感兴趣,却也无法去逼问盲刑,只有在心理暗暗失望了一下。
盲刑说道:“人皇,我曾用‘创造生命之术’创生裹了起来,再使用‘生命逆流’将你化作精血,并将你关入我创造的独立空间之中,为的就是要让你使用‘燚引重生’,好取你的一团‘燚引之火’;然后又用魔族的铁棒,取了你的‘絮力’。现在,我身后的魔花已经完全掌握了你的‘燚引之火’的来历,我将用‘时光逆流’之术,把你的‘燚引之火’打回到诞生之前,这样,你便绝对不可能再用‘燚引’重生——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燚引’。”
盲刑还没有说完,元兽们就都乱了阵脚,因为每一头元兽,都听得懂,盲刑这一招的凶险所在。
盲刑继续介绍第二招:“人皇,既然你知道这根铁棍的来历,就应该知道,这根铁棍的厉害之处。”
斩玉回答道:“我知道,这根铁棍,是魔族护界使——血魇的兵器。血魇曾使用这根铁棍练习魔族的‘禁术’——虫泽,后来,血魇将这根铁棍,送给了他自己的一个女儿——异彩。”
“人皇你果然懂得不少啊!”盲刑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这根铁棍在血魇修炼禁术的时候,已经练术成魔,本身就已经成了一个‘虫泽’。”
斩玉立即回应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才说你使用这铁棍的方法错了。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盲刑得意地笑了笑:“那我准备对你做什么,你是清楚的喽?”
斩玉回答道:“你手里的这根‘虫泽’,对它‘尝过’的东西最是敏感,只要是它尝过的东西,就一定会被它吞噬得干干净净——比如我的‘絮力’。”
盲刑又笑了,笑得有些瘆人:“很多年前,我曾和止家先祖——止武动过手,见识过‘絮力’的厉害,可是,我的‘虫泽’却没有尝到过味道。一旦动起手来,你的‘絮力’会是我的一个大麻烦,所以,我用第二招,让‘虫泽’去尝尝你‘絮力’的味道,好在第三招时,让你完全无法使用‘絮力’。”
斩玉脸上虽然看不出表情,但是从斩玉指头颤动的节奏来看,斩玉有些慌乱。
斩玉说道:“我相信,你能做到这一点,你能让我无法涅槃,也能让我无法使用‘絮力’——这样,你就完全控制了我身上最厉害的两种力量,等于是斩断了我的两只翅膀。”
盲刑双手一展,平伸在身体两侧,他身后的莲花,也完全展开了花瓣,瞪大了两只黑曜石般的魔眼。盲刑歪着头说道:“那么,人皇,你认命吗?”
斩玉闭上了眼睛,眼皮剧烈地抖动了两下,就像是思虑得极苦一般。
良久,斩玉才睁开眼睛,说道:“盲刑,我相信,如果你施展出第三招,我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