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凤鸣舞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一旁的慕轻晚,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即便指着慕轻晚骂道:“你这个贱女人,怎么,这是想趁着我娘生病勾引爹爹,还是特意来找爹爹告状的?”
凤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凤鸣舞的心思全摆在脸上。甚至不用人猜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想到。自己在凤鸣舞心里竟是这般没有威严,又听凤鸣舞当着他的面都这样一口一个“贱女人”的骂慕轻晚,想来在洛水轩时还不知道闹得比现在过分多少,又加之心里还存着方才对凤鸣舞不知孝顺的厌弃。
诸多原因混在一起。凤麟只觉心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再看凤鸣舞还一脸不服气的高高扬着脸。当下便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凤鸣舞懵了,愣愣地抬头捂着红肿的脸颊。
她没想到她来找凤麟求救,得来的却是这样一耳光。
凤麟却是仍没解气。他从来不对女眷动手,这么多年来即使他心里对赵幼君再不满,也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但今天却在凤鸣舞身上破例了,凤鸣舞的诸多恶迹让他实在忍不住要好好教训她。
“我看阿晚做得一点也没错,你就是欠教训,跟着你娘这么多年,别的没学到,倒把这一身的泼妇行径学了个十成十。从今天起,你就到澄明堂里跟着你娘好好反省反省吧,一天不醒悟,你就一天别出来!”
凤麟怒瞪着一双眼,苦练武技这么多年来形成的威势一朝爆发,直骇得凤鸣舞手足发软,面色煞白。
凤止歌一直到这时才进了屋,她看了看发怒的凤麟,又看了看缩成一团看着好不可怜的凤鸣舞,无奈地道:“父亲,是女儿不好,没将妹妹拦下来。”
然后又转向凤鸣舞,温言劝慰道:“妹妹,我娘也是为你好,就算你不领情,也不能如此口出恶言啊。毕竟,我娘也是你娘……”
凤鸣舞原本慑于凤麟这她从未见过的可怕一面,可听凤止歌如此这般一说,对慕轻晚与凤止歌的怨恨与厌恶瞬间压过了对凤麟的害怕,恶狠狠地瞪向凤止歌,“住口,就凭她也配做我娘?我娘乃是当朝公主,身份尊贵至极,你娘拿什么比?”
说完这些,似乎还嫌没表达出对慕轻晚的不屑,凤鸣舞又道:“我宁愿没有娘,也不要这个女人做我的娘!”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口气坚决。
慕轻晚见状微微一叹,看向满脸铁青的凤麟,“既然这样,不如,二姑娘还是不要记在我名下了吧。”
凤麟没说话,双唇却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看向凤鸣舞时眼中已没了任何情绪。
凤鸣舞却是根本就没听明白慕轻晚所言代表着什么,即使脸颊上传来阵阵辣辣的痛,她仍不忘对着慕轻晚嗤笑一声,“我娘可是公主,我当然是记在我娘名下的,你以为你是谁?”
慕轻晚没有理会凤鸣舞,而是道:“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二姑娘对我偏见如此之深,想必我们之间也没有那母女的缘分,还是,就这样算了吧?”
事已至此,凤麟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沉默着点点头,“那便如此罢,晚些时候,我亲自去祠堂改族谱,阿晚,无论如何,是我对不起你。”
然后转向正不明所以的凤鸣舞,眼中泛冷,“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你只记得不要怨任何人就好!”
凤鸣舞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她张口想问,凤麟却已经转过头不再理会她了。
凤麟看向凤止歌,对她道:“止歌,你娘在洛水轩里所作的一切决定都有效,鸣舞,待会儿你就亲自把她送去澄明堂吧。你娘性子弱,有什么事你就多帮衬点。”
凤止歌挑眉,凤麟的意思是,她的性子不好?
不过也无所谓,真要她像慕轻晚从前那般,被人欺负成这样了都不知道反击,她也做不到。
还好。慕轻晚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轻轻点了点头,凤止歌道:“我知道了。”
说完提着仍面带疑惑的凤鸣舞的衣襟,也不顾她被这突然的动作勒得咳嗽连连。
又看向慕轻晚,“娘,我们回去吧。”
慕轻晚闻言点了点头,冲着凤麟道:“那我就先走了。”
凤麟有心想要多留慕轻晚一会儿,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轻晚与凤止歌渐渐远去。
凤止歌与慕轻晚走出外书房不远,便见到了早就在此等候的李嬷嬷等人,随手将凤鸣舞扔给李嬷嬷。她转头问慕轻晚:“娘。我亲自护送妹妹去澄明堂,你要一起去看看老熟人吗?”
听凤止歌提到赵幼君,慕轻晚一时之间也有些怅然。
她和赵幼君怨恨了对方二十年,论源头。居然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从前还不觉得。如今将一切看开之后再回头来看。慕轻晚只觉得,无论是她还是赵幼君,这二十年过得都是如此的可悲……
慕轻晚总有种预感。她们二十年的纠葛,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有个了结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了结是以什么的方式,但,在这之前,她或许应该去见见赵幼君。
所以,慕轻晚轻轻点头:“那,就去见见吧。”
……
洛水轩里发生的事没过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威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