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晚当年在闺阁中亦是受过这方面的教导的。凤止歌这样一说,她便大概想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在慕轻晚看来,女儿可比自己强多了,有女儿一起去这生辰宴,那自然是好的,当即就欣然点头应允。
母女俩收拾妥当便着人准备好马车,一路出门往于府而去。
于府和威远侯府都在城南,两府之间距离并不远,只隔了几条街,慕轻晚和凤止歌到达于府时也不过巳正。方下了马车被于府丫鬟领着往里走。便见一名中年妇人快步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阿晚,你可算是来了!”那妇人一把握住慕轻晚的手,语气中透着激动。
来人正是梁夫人。
梁夫人面容端庄,看起来比慕轻晚要大上一两岁。今日这生辰宴便是为她的四十生辰而办。
也不知是不是于府家风严谨。即使生辰。梁夫人的衣饰穿戴都显得十分朴素。
她梳了个常见的堕马髻,发间插着一支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簪,并一式四支烧蓝镶金发钗。手中戴了一串珊瑚手串,着一身细棉团花马面裙。
“你说说你,一走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也不知道给我捎封信,这些年我可没少为你担心……”梁夫人一边拉着慕轻晚往里走,一边埋怨道。
慕轻晚当初确实与梁夫人交好,听梁夫人这样一说,眼中便带了些惭愧之色,嘴里喃喃道,“秀姐姐,确实是我不对。”
梁夫人闺名唤作明秀,又比慕轻晚年长,两人当初一直是以姐妹相称。
听慕轻晚认错,梁夫人道:“算了,回来就好,也别说什么错不错的了,对了,这是你家千金?”
一直到这时,梁夫人才总算是注意到了凤止歌。
慕轻晚点头,然后把凤止歌介绍给梁夫人,“秀姐姐,这是小女止歌。”然后转向凤止歌,“止歌,这是你梁姨母。”
凤止歌见状向梁夫人见了一礼,“姨母。”
梁夫人可是听出了慕轻晚向她介绍凤止歌里话中隐隐的骄傲,当即便对凤止歌多出几分好感,忙将她扶起来,顺手将手中戴着的珊瑚手串退下,戴在了凤止歌的手上。
“好好,有个这么乖巧的女儿,阿晚你也是个有福气的。”又见凤止歌准备将那手串取下来,梁夫人忙制止道,“这可是我这个作姨母的给的见面礼,莫不是嫌姨母这见面礼轻了?”
听梁夫人如此说,凤止歌看了看慕轻晚,见她点头,才向梁夫人道了谢。
几人这时已经入了于府内院,原本与慕轻晚叙着话的梁夫人在经过一片空阔的园子时,突然将左右侍候的人都遣了下去,然后面色严肃地看着慕轻晚。
“阿晚,想必你也听说过那个关于清平长公主的流言了,流言里言之凿凿的说当年清平长公主谎称病逝,实际上却是入了威远侯府为妾,为此威远侯府不得不远迁湖州,更逼得你不得不退避三舍,可有此事?”梁夫人问道。
慕轻晚一顿。
早在来之前,她就知道这生辰宴上必定会有人问起这个问题,也早就已经想好要怎样应对了。
可她却没想到,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会是她视为姐姐的梁夫人。
但是,就如凤止歌在临行前嘱咐的那样,这件事,任何人来问,都只能否认。
所以慕轻晚下一刻便回过神来,面上笑容不变,摇了摇头道:“绝无此事!在湖州时我家老爷就猜不透为何皇上会突然召我们一家回京,直到听到这传言之后,才知原来京城竟然有此等无稽之谈在流传。清平长公主当年可是太后的掌上明珠,若不是早逝,整个大武朝的男子几乎任她挑选,又怎么可能入侯府为妾?就算长公主真有这种念想,太后和皇上又怎么可能应允?秀姐姐,莫非皇上就是为此事召我们回京?”
“皇上的心思自是没人能猜透……”梁夫人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深深看了慕轻晚一眼,“阿晚,既然没这回事便好,不过你要记住了,任何人问起这件事,你都只能给出方才的回答。”
梁夫人话里的深意。慕轻晚只一瞬便领会过来。
梁夫人分明是猜出了什么,却不仅不计较自己的隐瞒,还如此叮嘱于她,这让慕轻晚有些惭愧。
“秀姐姐……”慕轻晚喃喃唤道。
梁夫人却揭过这个话题,领着慕轻晚与凤止歌往设宴的花厅走去,“行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虽然今天我才是寿星,可在很多人眼里,你才是真正的主角。”
一眼。梁夫人明里暗里提点了两次。恐怕今天这生辰宴不是那么容易脱身了。
两人跟着梁夫人来到花厅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面容端庄,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夫人,这些夫人们围坐一团聊着家常。她们带来的娇俏可人的小姐们则三五成群的讨论着时下的热门话题。气氛可谓是非常热闹。
而坐在花厅里最醒目位置上的。正是进京没多久的杨夫人。
慕轻晚当年十几岁的年纪就成了威远侯夫人,在座的这些夫人们与她相熟的虽然并不多,但认识她的却是不少。
所以。几乎是慕轻晚一跨进厅里,原本热闹非凡的花厅便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个是流言的传播者,一个是流言中的受害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慕轻晚与杨夫人之间来回移动,想看看这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端倪。
虽然凤止歌早就提醒过杨夫人也会到场,但慕轻晚此前并未见过杨夫人,是以看到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