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星加入云岭一脉半年后的一个清晨,晓色未散,云岭一脉大院所在的山峰在朝雾中迷离。
三声钟鸣,山回谷应。钟声过后,云岭一脉的弟子已经齐集在演武场上,开始他们这一天的晨练。
吆喝声此起彼伏,在演武场的一个角落,十数个云岭内门弟子正在练习暗器。
一个高而瘦的少年在众弟子的簇拥之下,身形爆射,双手一挥,只听得一丝细微的风声,两把梅花针如骤雨般射出,朝着前方飞去,都朝着一个身材高大,身穿厚厚的几层棉袄,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眼睛的“活靶”飞去。
高瘦少年打出梅花针时暗中运上了内劲,梅花针就像从机簧中发射出来的一样,疾劲之至。只听得“笃笃……”一阵响声,两把梅花针无一例外都打在了活靶的身上,其中一把打在胸前,另一把则全部打在脸上,若非活靶反应够快,及时用包裹起来的双手挡住,双眼也要被对方射伤。
目睹高瘦少年两把梅花针全部命中,其他弟子纷纷高声喝彩。
高瘦少年嘴角牵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转身对周围的内门弟子朗声说道:“各位师弟,练暗器不但要精确巧妙,速度和力量也相当重要,你们的暗器手法已有一定火候,从今天起便可以开始练习活靶,等会每个人都不要藏着掖着,把自己曾经学过的练过的发挥出来,好好体会一下打活靶和打死靶的区别。”
“是,樊师兄。”一众内门弟子高声应道。
语声刚落,那十数名内门弟子立时从身上掏出各式暗器,然后朝着前方的活靶射去,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兴奋的神情——对于打惯死靶的他们,打活靶的确是一件有趣之极的事情。
然而对于那位裹得像条大粽子的活靶来说,却一点都不有趣,面对不断飞来的各式暗器,他只好抱头鼠窜尽量闪避,虽然也有一些暗器打空,射在了他身后的一面高墙上,然而还是许多暗器打在了身上,钉在了厚厚的棉袄上面。
暗器还在如雨般射来,眨眼功夫,活靶已经被射成了一个刺猬。虽然此刻山峰上空气有点冰凉,但还不至于要身穿几层棉袄,再加上此时上面还钉满了各式暗器,尽管活靶身材高大,跑动起来还是相当艰难,来回奔跑躲避中,汗流如雨,实在不好受。
暗器越打越急,活靶气喘吁吁,跑得越来越慢,终于跑不动,抱头蜷缩在墙角,任由那漫天射来的暗器打在身上。
看着活靶被打成一只蜷缩起来的刺猬,众人放声大笑,享受着这种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欢乐。
“住手!”笑声中,突然有人大声喝道。
众人眉头一皱,纷纷转身朝后方望去,心中不约而同的怒骂道:“哪个不知死活的混蛋,居然敢来扫少爷们的兴!”
只见喊话的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背挂一把黑鞘长剑的英俊少年。
其中有几名内门弟子认得此人正是霍天鹏门下的李天星。这家伙无法修炼九绝功法,纯一废物,仗着袁冲霄的面子才能成为云岭一脉的内门弟子。平日茶余饭后聊到此人,师兄弟们都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今日在此遇到,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
其中一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神色,冷笑道:“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李师弟啊,今天怎么不在森林里练功,怎么跑到山上来了?”
李天星完全不理会那人,从人群中穿过,快步走到张铁牛身旁,反手把裹在脸上的厚布撕掉。
厚布后是一张很年轻的脸庞,此人浓眉大眼,长得并不英俊,但也绝不难看。他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显然是暗器打在脸上留下的痕迹。
原来霍天鹏收养了一个孤儿叫张铁牛,两人相依为命,情同父子,虽然霍天鹏一直想收张铁牛为徒,但根据云岭一脉的规矩,所有弟子的至少要具备修炼九绝功法的资格,然而张铁牛和李天星一样无法感应九绝元素,因此霍天鹏一直未能如愿。
不过后来袁冲霄把李天星带到云岭,长青道长碍于面子破例把李天星分配到霍天鹏门下,既然开了一个先例,长青道长也不再反对霍天鹏多收一名无法修炼九绝功法的人当弟子,于是霍天鹏出关后不久,便又把张铁牛纳入门下。
几个并没见过李天星的内门弟子,皱着眉头问道:“这嚣张的家伙是谁?”
另一名内门弟子低声道:“他是霍天鹏师叔的首徒。”
旁边几个内门弟子听说是霍天鹏的徒弟,顿时想起关于此人的一些传说,纷纷对他投向轻蔑的目光。
感受到对方不友善的目光,李天星心中顿生怒意,但是他想起师父正在闭关修炼,此时若生出什么事端,恐怕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也只好选择忍耐。
此时那名高而瘦的内门弟子冷冷的道:“修炼武道首先要打好基础,张师弟现在做的就是基础的功夫,在这里除了某些有特殊待遇的弟子,哪一个没经历过这个阶段,别少见多怪。”
李天星知道他所说的有特殊待遇的弟子指的就是自己。
李天星的确没有过当活靶的经历,那是因为他的轻功已经有一定火候,而并非有什么特殊待遇的缘故,反正云岭其他弟子对自己一直存有偏见,他也早已习以为常,忍着怒气分辩道:“本派的确有轻功不佳的弟子当活靶锻炼轻功的规矩,但据我所知,每个活靶最多也就应付三到四名发射暗器的弟子,而张师弟现在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