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虽然这么问了,但也不需要对方确切的给予回答,因为答案很明了。
除了陆淮安,没人能让小初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打电话跟她说‘我不想忍了’这五个字。
林初把脸埋在膝盖里,咬着牙说,“他混蛋。”
当一个人弱到,对方只用两根手指就能轻易碾死的时候,是没有能力反抗的。
风光无限的林家,五年前就已经从安城消失了,只剩她林初孜身一人。
被困在这座牢笼里,厌恶活着,却又不敢死。
走廊里只开着一盏小小的照明灯,晚夏靠着墙壁,投在地面上的影子虚散模糊。
长发倾泻,挡住了她大半张脸,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你刚从看守所里出来还不到二十天,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把你重新送进去?”
人心是捉摸不透的。
尤其是……早就烂透了的狼心狗肺。
“可能、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你回到安城了,我就不会再动不动就给他一刀,”林初眼尾掀起一丝苦笑,“可是我忍不住。”
和之前的几次一模一样,陆淮安把她从压在身下之前,就在床头柜上放了把水果刀。
他不是不怕死,而是清楚的知道她不会拿儿子来当赌注。
林初又重复了一遍,“晚晚,我怕我忍不住,”低哑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哽咽,“我只要看到他就觉得厌恶,他每碰我一次,我想死的念头就重了一分,可是怎么办,我从小就没有妈妈,祁铭还小,我舍不得他被别的小朋友嘲笑。”
她给他最干净清澈的爱恋,他却送了她家破人亡。
每一天都活在悔恨里,连死的都不敢死。
就算去了地狱,要怎么跟林爸爸道歉呢,说她错了?还是说她瞎了眼?
晚夏抬手将凌乱的长发拨到脑后,往衣帽间的方向走,“小初,你等我,我很快就过来陪你。”
“别,我就是害怕自己从阳台跳下去了,给你打个电话冷静冷静,”林初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她浑身都是酸疼的麻木感,窝在摇椅里的模样,就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小鸟。
“陆淮安这种人渣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说他是人渣都是在抬举他,“你就算拿着枪,他也不会放你进来的。”
现在这种像是接了十几个客的样子,她不忍心让塑料小姐妹看到。
晚夏开门的动作顿住,五官清淡如水,眼眸低垂着,似乎是在做某个决定。
半分钟后,她这么跟林初说,“我不能,顾邵之总是可以的。”
……
站在衣帽间外的晚夏,没有进去换衣服,结束通话之后,她转身走到二楼那间主卧的门口。
轻叩了两声。
他睡眠很轻,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醒。
然而,晚夏敲了好几下,里面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走廊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到。
他不在么?
握上门把手,轻轻的把门推开一条小缝隙,里面是黑夜该有的暗色。
“顾邵之,你……啊!”
她只说了四个字,就被突然伸到门外的大手扣着手臂,这声低呼声伴随着的动作,是她被一股大力拉进了房间。
晚夏反应过来耳朵时候,已经被男人抵在了门板上。
顾邵之没有给女人说话的时间,修长的手指抬起她下巴的同时,低头吻住她的唇。
不再是睡前和风细雨的晚安吻,而是夹杂着狂风暴雨似的攻城略池,直接撬开女人的牙关,登堂入室后,开始寸寸舔舐着晚夏口腔里的肉壁。
很快,晚夏的口腔都充斥着醇香的红酒味。
他喝酒了……
难怪她敲了这么久都没有反应。
舌根被吮得发麻,呼吸变得越发困难,“顾、顾邵之……”
手腕被男人一手握住绞在头顶,那力道不算太大,但也不是她能挣脱开的。
偏过脑袋躲避他的来势汹汹的啃食,好不容易才从这难以招架的攻势里逃脱,喘着气说,“我、我有事找你……”
低低缓缓的笑从顾邵之喉咙里溢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氤氲成最性感的荷尔蒙。
薄唇贴着她的耳蜗,灵巧的舌一卷,勾起一片旖旎,低哑着嗓音蛊惑,“美丽的纪小姐半夜来敲我的房门,是想做什么,嗯?”
滚烫的呼吸搔弄着耳后的肌肤,睡觉只穿一条平角裤,是男人的恶习。
两人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中间只隔着晚夏薄薄的睡衣,彼此心跳的频率都清晰可闻。
晚夏咬唇稳住话音后,低声开口,“我想见小初,你能帮我把陆淮安支开么?”
许是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又或者她太过担心林初,被动的承受着这样极致亲密的吻,她的身子竟然没有变得僵硬,依然是柔软的,带着她所特有的馨香。
让顾邵之舍不得放开。
忍不住再一次低头,寻到她的唇,轻柔辗转的吻缓缓游移,留下一片暧昧的**。
把扣在女人手腕上的手松了力道,不知不觉间,手指穿入她的指缝,同她十指相扣。
以前,她的婚戒也从不离手,而现在柔嫩的指间,空空如也。
沙哑着嗓音问,“现在?”
晚夏知道,既然有求于人,态度就不能看不过去。
随他吻随他抱,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就连声音也柔软了许多,“嗯,现在。”
她了解小初,如果不是太难熬,如果不是太疼,就一定不会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