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楼的尽头又是一道木门。
门上的漆已经掉了很多，却还能隐约看见上面的雕花。
顾小冉敲了敲门。
屋里传出母亲苗君兰的声音。
“进来吧。”
顾小冉轻轻地推开门，屋里的光线仍然很暗。
虽然没有霉味，但满目的陈旧味道。
苗君兰穿着一件孔雀蓝的旗袍，腿上搭着毯子，坐在屋角的一张木头摇椅上，在她进屋的瞬间，睁开了眼睛，平和地看着她。
顾小冉突然有些心酸。
向她走去。
突然屋里一道暗光闪。
顾小冉本能地一转身，一把飞刀擦身而过，落在地上。
和那个人一样的身手……
苗君兰搁在摇椅扶手上的手骤然收紧。
那个畜生，居然把女儿弄去那样的地方。
顾小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见再有暗器，捡起地上的飞刀，发现飞刀柄上绑着一条细丝线，丝线的另一头攥在母亲手里。
看来，如果她躲不过，母亲也会把飞刀拽离，不会伤到她。
连在住的地方，都要这样防范，让顾小冉心里更加心酸。
拿着飞刀，走向母亲。
“妈。”
“没吓到你吧？”苗君兰温柔地看着她。
顾小冉摇摇头，把手里的飞刀递给她。
“坐下吧。”苗君兰接过飞刀，拍拍面前的圆木凳。
顾小冉坐下后，打量四周。
“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住在这地方？”
“嗯。”
苗君兰出门坐的加长的劳斯莱斯，顾小冉确实没想到母亲会住在这样阴暗陈旧的地方。
“习惯了暗，已经不习惯那些光亮的地方。”
“妈。”顾小冉想到疯人院，幽禁母亲的那个房间，心里更堵得厉害。
“这挺好的，我以前从你外公家逃出来的时候，就住在这里。”
“妈，是谁把你关在那个地方的？”
“别问了，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些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呀？”
苗君兰坐直身，拉住顾小冉的手，“小冉，你看着妈妈的眼睛。”
顾小冉听话地看向母亲的眼睛。
在目光与母亲对上的瞬间，突然身体里的那股力量立刻袭击向母亲。
顾小冉吓了一跳，怕伤到母亲，连忙闭眼。
在闭眼的瞬间，看见母亲惊诧的眼神，同时意识里看见一个画面。
一个十分高大英俊的男人，突然一个转身，避开向他飞去的飞刀，那姿势和她刚才一模一样。
“君兰，你越来越淘气了，这些破铜烂铁，也想拦得住我？”
还只有不到二十岁的母亲苗君兰笑着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幸福地笑着，“把你伤了，你就我一个人的了，只能留在我身边，再也不会离开。”
那个人没有转身，只是握住了女人抱在他腰上的小手。
接着画面一转。
仍然是那个男人，不过换了一身衣服，合体的毛呢军装，更衬得他身形高大英挺，军帽的帽沿压得很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肃穆的味道。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扇锁着的铁门前，一言不发地从铁门上的小窗望着房间关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