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亮起，苗君兰下意识地抬头遮光。
顾小冉走上前，在苗君兰面前的小板凳上坐下，拉住苗君兰的手，“妈，你已经回来了，不要总关自己。”
“只是还不太习惯灯光。”
“这灯是太亮了，改天，我让你女婿给你换一个光线柔和一点的灯。”
这是老式的房子，灯是老式的日光灯。
苗君兰笑了，伸手摸上顾小冉的手，“我女儿要嫁人了。”
“我的婚礼，妈妈会去的，是吧？”
苗君兰沉默。
“妈，去吧。”顾小冉拉着苗君兰的手撒娇。
“那天，一定会去很多人，而我很久没见过人了。”
“你不用看他们，看你女儿女婿就好。”
“墨卿，就这么好？”
“嗯。”
“行吧，女儿出嫁，我确实是该去的。”苗君兰怜惜地看着女儿，“你大晚上的跑来，就为了让我去参加你的婚礼？”
“就是想妈妈了。”
顾小冉把头搁在苗君兰的腿上，“妈，你还在恨爸爸？”
“我们不提他。”苗君兰声音仍然很轻，很温柔，但身体地明显地僵住。
“妈，当年，你为什么要把盛唐的股份转给韩金彪？”
苗君兰轻抚顾小冉头的手停下，“小冉，你告诉妈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查到了一笔账，十亿的账。”
“当年，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信里是一张相片。”顾小冉能查到钱的事，也就没必要再瞒她了。
“什么相片？”
“顾擎初和一个女人的。那时我正怀着你和小翩，看到那张相片，不愿意相信，却不能不信。就在这时候，盛唐的十万周转资金突然被转走。盛唐是顾擎初给我的，能转走资金的人，也只有他。盛唐顿时因为没了周转资金，而面临倒闭。那时我本来就情绪低落，又遇上这事，我痛苦极了。而在不久前，韩金彪曾找过我买盛唐，我没答应。”
“然后呢？”
“顾擎初有了别的女人的事，对我打击虽然很大，却不舍得盛唐倒闭。于是，去见了韩金彪。只要他能救活盛唐，我答应转让一半的股份给他，不过有一个条件，让他帮我查顾擎初和那个女人的事。”
顾小冉听到这里，明白，其实全是韩金彪设下的圈套。
只不过当时母亲怀着身孕，本就脆弱，而韩金彪利了女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来让母亲疏忽了其他细节，这才会中了计。
“后来呢？”
“他很守信用，拿到股份后，立刻融资了十亿，让盛唐活了下来。”
“那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他查到了吗？”
“查到了，说他顾擎初中了什么病毒，做那事的时候，人是糊涂的。那个女人不过是乘虚而入，不能怪他。”
“妈妈信了？”
“当时不信，后来他回来，对我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我就信了。可是我信错了他，他那么做不过是骗我，让我放松警惕，然后把我送去那个地方……”
母亲说的那个女人，自然是白梅。
顾小冉听到这里，不得不佩服韩金彪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