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只有这一份，其他的还在配制之中，应该很快出来。”墨卿睁眼说瞎话。
顾擎初眸子沉得如同面前的大海，他笑了一下，关上药盒，扬了扬，“这是顾天磊？”
“顾天磊那小子，看到我就烦，哪来礼物给我。”
“药的使用方法是真的，其他……没一句真。”
墨卿干咳了一声，“看出来了？”
“你小子是我带大的，我比你亲爹还了解你。”
“那你也得把药吃了。”
“又不是给我的。”
“顾天磊绝不会只配这套。”
“如果他肯配第二套，你也会不急巴巴地献宝一样，献上来。”
“他现在对老师有些成见，但父子连心，我不相信他会配出第二套。”
“那就等他配出另一套，再说吧。”顾擎初把药盒丢还给墨卿，转身拉开车门，“没别的事，我走了。”
“药不收，这个收吗？”墨卿知道魔鬼教官的性格有多烈，他不肯要这药，就算按着他的头，他也不会吃。
顾小冉那牛脾气，就随了她爸。
顾擎初转头过来，视线薄在墨卿的手上，他手上是一张精致的结婚请帖。
封面没有名字，只简单地印了一个双喜。
顾擎初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
笑了一下，又深吸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我走了。”
“好。”
顾擎初上车，系上安全带。
墨卿站在窗外，敲了敲他的车窗。
车窗玻璃滑下。
墨卿手撑着车门，弯腰下来，“小冉很敬佩老师。”
顾擎初看着自己学生，心底隐隐地触动。。
他这辈子就收了两个学生，一个韩郎，一个墨卿，两个孩子倾尽了他一身的本事。
为了让他们能更好地生存，避免他们受到一些道德观念的影响，一念之差就送掉性命，所以并没有在人性方面过多地去教导他们。
可是两个孩子虽然行事决断辛辣，却都重情重义。
他这辈子虽然没有教养自己的亲生孩子，却也不算太过失败。
深吸了口气，吐出胸口里积着的郁气，轻点了下头，“谢谢。”
墨卿嘴角微扬，“老师的一句谢谢，可是无比珍贵。”
“贫嘴。”顾擎初被墨卿逗乐了，心里的郁积顿时淡去不少。
“开车慢点。”墨卿退开。
“嗯。”顾擎初看了眼搁在身边的请帖，眼里浮上一抹温柔，打燃车，车缓缓地驶上车道。。
墨卿目送顾擎初的车远去，消失在夜幕中，看了眼没送出去药盒，唇抿了唇。
他知道教官心里不会好受。
他不知道教官什么时候小冉是他的女儿的。
不过不管从什么时候知道，小冉和小翩的儿时的处境，他都一清二楚。
在知道她们是他的女儿的那天，小冉和小翩所承受的一切，都会化成他的心魔，无时无刻地折腾他。
一辈子为国家效命，救人无数，却从来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
他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全国百姓，却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儿女。
内疚，痛苦，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