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半晌之后,他才抬起头来,与凤瑶稍稍的拉开了距离。
凤瑶不住的在他怀中喘气,仰头望他。
此际只觉明月当空,花树成片,淡淡的花香随着微风荡漾萦绕,此景此情,倒是当真有几分花前月下两相亲昵的意思,偏生这颜墨白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反倒是再度垂头下来,在她额头上落了几吻,待得她越是失神发呆之际,又稍稍抬起头来拉开了一些距离,弯弯的眼里卷着似水的温柔,薄唇一启,低声朝她问:“凤瑶此际可明白我方才言话之意了?”
凤瑶脑袋一白,不说话。
他勾唇笑着,继续道:“失而复得,情正浓烈。凤瑶,你如今身子并非康裕,我心疼你,是以,不敢碰你。只是情这东西,有时候难以把控,便是我颜墨白自制力极好,但面对你,的确容易……失控。”
凤瑶将这话完整了听完,瞬时之间,脸红了大片。
与这颜墨白也非第一次亲近,却比这更亲昵的动作都已做过了,然而这厮的确有撩.人的本事,且还极其高明,仅仅是几句话,便能将她彻底拖下水来,再也镇定不得。
凤瑶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他心情大好,轻笑出声,“怎么了?都已是老夫老妻,凤瑶可还在害羞?”
害羞?
凤瑶心头蓦地怔了怔,只道是这两字听着着实别扭。
好歹也是一国的长公主,自然不能这般被颜墨白这厮撩拨了才是,但也恰恰因为他是颜墨白,是以,心境才会这般容易的崩盘与难空。
“此番好不容易才相逢,你便又要这般气我么?”凤瑶强行按捺心神,故作问。
颜墨白将她拥得紧了紧,俊丽的面容上笑容成片,温润柔和的道:“怎会气你,只是想与你说说心里话罢了。”说完,沉默半晌,才将凤瑶稍稍推开,缓道:“该解释的已然解释,如今,凤瑶可明白我为何此番要出来与伏鬼对弈?”
他再度将话题绕了回来。
凤瑶脸颊依旧稍稍的红着,极轻的点了头。
颜墨白再度凑过来在她额头落得一吻,“如此,你便先回屋休息可好?”
凤瑶思绪全然被他这话引导着,再度点头。
他这才面露释然,那两道凝在凤瑶面上的目光似要柔出水来,“我送你进屋。”
说着,便抬手扣住了凤瑶的手腕,牵着凤瑶起身朝前。他一路将凤瑶送入了屋子,还让凤瑶躺在了榻上,亲手为凤瑶掖好了被子,待得一切完毕,才抬手摸了摸凤瑶的头,宠溺而笑,柔声道:“睡吧。”
直至凤瑶合了眼,安然就寝,他才缓缓起身,出了屋门。
月色皎洁,夜色清凉。
颜墨白再度坐定在了亭子内,伏鬼也再度被他唤了过来。
伏鬼心生无奈,只得强行按捺心绪的坐定在颜墨白面前,开始继续与颜墨白对弈。天知道他伏鬼对棋术这东西浑然不知,每次落得一子,便要被自家主子吃得一子,最后局局都以惨败结束。他伏鬼好歹也是刚毅之人,最喜欢直接的恶战与打斗,这般扭扭捏捏的对弈,怎能是他血气方刚之人喜欢做的。
他着实是有些坐不住了,一会儿两腿开始伸长伸短,一会儿身子也开始左晃右晃,浑身都开始磨皮擦痒。
颜墨白眼角一挑,斜扫他一眼,“怎么,身子骨抽筋了?”
伏鬼顿时僵了僵身子,心头一横,顿时跪身下来,低低的垂着头,紧着嗓子道:“皇上,属下的确不是下棋的料。不如,不如属下去为皇上在镇子里捉几个会下棋的人来陪皇上可好?”
颜墨白慢悠悠的笑,“陪?怎么,你当真以为本王需要人来陪?”
不然呢?
伏鬼愕然,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抬头朝颜墨白扫了两眼,不敢回话。
颜墨白神色微动,继续道:“今夜不过是月色正好,朕有心对弈罢了。只是一个人对弈太过无趣,有无输赢之分,是以自然要找个人来陪衬,分分输赢。”
伏鬼额头露出冷汗,眼角也抽了几下,只道是这跟找人陪他有何分别?说白了不就是想让他伏鬼陪他么,不就是自家主子因为一种不可描述的心理情劫不敢入屋去了么。
伏鬼极为头疼,思绪也有些凌乱,忐忑之间,竟是没想出个什么法子来回颜墨白的话。
颜墨白却不给他机会多加思量,再度将他唤了起来,继续对弈。
月色当空,花影斑驳。两人同桌对弈,看似清净风雅,却是三更过后,夜深人静,伏鬼已把持不住趴在了棋盘上,睡得人事不省。
颜墨白眉头一皱,只道是伏鬼这小子近来着实不曾好生磨炼了。当初沙场之上几日几夜不休都能精神如初,而今呢,这才不过对弈半夜,便成了这般模样,看来,安稳着实容易使人落后,并非好事。
只是,如今天下皆安,诸国皆已在手,又该拿什么东西来磨刀呢?
山匪,义军,海盗,亦或是,楼兰?
想着想着,心头那早已泯灭多时的火苗子再度稍稍的燃了起来,却是还未待那火苗子燃得旺盛,突然间,一阵凉风浮过,整个人透心似的凉透,所有神智全然清醒,心头的火苗子也被全数浇熄。
他勾唇无奈的笑笑,缓缓起了身,终于踏步朝屋门行了去。
翌日一早,凤瑶醒来时,颜墨白正在她身边睡得正好。
她也未起身了,仅是一直侧躺在榻,静静的将他打量,只觉他脸颊上没什么肉,额头也不若最初那般饱满,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