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半闲兴致盎然,忽然又让萧翎从院子里扒出来一坛老酒,对裴风说道:“这坛酒是我十五年前埋下的药酒,有没有兴趣尝一尝?”
“请开封。”
裴风二话不说,指着酒坛说道。他也是一个好酒之人,但因练武的缘故,平常不喝,重生以后,更是没怎么碰过酒,可由于刚刚饮了三杯烈酒,酒劲儿有些上来了,隐藏在心底的豪气,便也不再掩饰了。
“哈哈。”
萧半闲开怀一笑,直接将这酒坛的泥封打开了,使得酒坛上微湿的泥土掉在了桌面上,溅到了菜盘子里,不过泥封下的酒香立刻让人无视了这一幕,酒香中掺杂着浓重的药味,飘散满屋。
随即,萧半闲指着这坛老酒,看向裴风,说道:“看你之前写下那先天典方的样子,轻车熟路,想来你对药理也颇有研究,你能闻的出,这坛子老酒,是什么酒吗?”
“高粱酒。”裴风想也不想的说道,语气中颇有开玩笑的成分,因为面前的这坛子老酒,他都不用猛吸一口气,只是微微的呼吸了两下,就知道这坛老酒,千金难求,并非一般的陈年老药酿可以披靡的。
“屁话,喝过酒的人都知道这是高粱酒,我问你里面泡的是什么。”萧半闲笑骂了一声,语气中颇具洋洋自得的意思。
“其中虎骨、鹰眼为主,余下各类草药也都为稀世珍品,需要我给你一一列举吗?”裴风斜了萧半闲一眼,便用手指随意清扫了一下酒坛口沿上的泥土,然后一下将酒坛提起,继续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这酒刚开封,药劲儿正是大的时候,错过了,可是天大的憾事,我就不和你废话了。”
这话一落,裴风便如古时候的糙汉饮酒,把酒坛按在嘴前,“咕咚咕咚”,直接仰脸牛饮了起来。
“嘿!”
萧半闲见状,眼睛一瞪,没等裴风喝过十口,便将酒坛抢了过来,“咕咚咕咚”,直接就张开大口往喉咙里灌,使得不少药酒都顺着脖子洒到了胸前,饮酒的样子比裴风还要糙。
“他妈的,还抢上了!”
许是酒劲儿一下就冲上来了,裴风一看萧半闲把酒抢了过去,当即笑骂出声,然后眼看着他半饮半洒,坛子里一下没了一小半,眼馋至极,旋即朝着对方横臂一夺,欲把酒坛夺过来继续开饮。
“哈哈!”
哪知萧半闲腰身一转,离开了饭桌旁,也躲过了裴风的抢酒之势,然后向门外大步跨去,并回头大笑道:“想喝酒?来与我抢啊。”
听这话,裴风“哼”了一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脚尖一踮,“呼”的一下就跃上了桌面,然后如雄鹰展翅,俯扑向了萧半闲,醉醺醺道:“你,还我酒来!”
萧半闲站在院中纵身一侧,笑看了裴风一眼,然后也不理他,继续仰头牛饮。
裴风摇椅晃的走到了门框处,神态上醉意十足,脸红眼晕,随即只手擎天,握在了一旁的门框上,然后身体直立,左手握拳一晃,使劲力在身体里如波澜一般,随着身体的曲线波动,朝着右半身涌去,在劲力集结于握住门框的右手一刹那,“嗙”的一声,炸劲儿突然一展,半截儿门框竟被裴风生生的扯了下来。
“还我酒来!”
紧接着,裴风粗犷的大喝一声,将手里的门框砸向了萧半闲。
同时,他左足下蹲,右足成垫步,像是一个十足的醉汉在下台阶,双手也是左托一下,右托一下,与腰同行,似在掌握全身的平衡。
“鲁智深醉拳!”
萧半闲看到裴风的行为,眼睛不由一亮,一语道出了对方的拳路。
看过水浒的人都知道,花和尚鲁智深是个猛人,尤其醉酒打人的一幕,更是生猛。
鲁智深的醉拳,是民间醉拳类别之一,它不同于其他醉拳的风格,都是翻滚跌扑,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鲁智深的醉拳,却是风格迥异,每招每势都没有任何虚势花架,全是攻放合一,招式迅猛,脚底看似虚浮,却只是取醉之形惑敌,实际上打起人来如怒佛发威,令人胆战心惊。
“哐!”
面对裴风生猛砸来的门框,萧半闲马步一开,腰部随着膝盖向后弯去,最后如铁板桥一般,将上半身定在了半空中,继续饮酒,而那门框,则是直接砸向了远处的墙壁。
却在这时,裴风突如铁牛耕地一般,三下五除二的便追了上来,到萧半闲的身前时,他的双脚醉步已经变成了绞花步,然后上身前倾,左拳收于腰际提劲,右拳猛的向下击去,正打向萧半闲的脑袋。
这一下,就好像落地炮一样,若是砸在萧半闲的脑袋上,砸实了,最起码也是严重脑震荡。
可是,萧半闲什么境界的人,眼见裴风这一拳击来,不急不躁,一手拿着酒坛横到一边,一手向上硬挡,“砰”的一声,直接让裴风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自己的掌心上。
堂屋门口,萧翎正吃惊的看着这一幕,萧半闲用铁板桥的架子在下面虽然看似稳如泰山,但裴风却如发疯的黑瞎子一样,已经用重拳把萧半闲另一只手上的酒坛子,打的酒水向上震荡。
把萧半闲手中的酒坛子击得酒水震荡,这看似简单,实则困难之极。
以萧半闲的实力,他要是不想让自己手里的酒坛发生震荡,就算裴风有足九牛二虎之力,也很难做到。
但是,看萧半闲现在的神态和行为,他显然一dian都不想裴风撼动自己手中的酒坛,然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