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扶苏嘴里知道了阎乐的事情,小寒不住感叹。胡亥那狗东西应该谢谢他大哥,要不是现在把阎乐拿下来,将来那阎乐就要被赵高指派,闯进望夷宫杀了他。能安安稳稳地做个皇子,混吃等死一辈子,其实挺好的。
同时也感叹这大秦的法律如此厉害,还有人敢铤而走险。秦律管以钱财行贿受贿的行为叫通钱罪。“通一钱,黥为城旦”,也就是说对行贿一个钱的就要被判处脸上刺墨加无限期苦役的刑罚。而对于受贿的一方,则规定:受赃不足一钱者与盗千钱同论。阎乐又是车又是马的,早就超过了一钱的标准,再加上通奸一项,数罪并罚,怕是小命难保了吧!
赵家的闺女要做寡妇喽,全是你爹害的,投错胎了,怪不着别人!
这次的事件对赵高的打击肯定不轻,但接下来怎么走呢,她想不清楚。只等着扶苏、李斯和蒙毅发力了,她一个小小的商人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但扶苏那边她又不好表现得过于热切,害人还这么上心,在扶苏眼里,她就很不可爱了。
李斯当然要发力,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他早就看不上赵高巴儿狗般的做派。他要让赵高知道,一个赶车的敢给左相甩脸子后果有多严重。
“皇上,阎乐虽是个小官吏,可是他经手的工程、接触的作坊匠役却遍及整个咸阳,就现在查实的数额来讲,已是统一以来最大的一次,臣以为,凡是阎乐的关系人都应该做一次清查,看看还有没有隐没的不法收入?”
蒙毅接话:“李相说得有道理。据臣所知,下面人查案的时候就有个顾虑,怕触及到朝中重臣的利益会惹下麻烦。清查他的关系人,看着动静大了些,会让人不安,但臣以为可以借这次事件给天下的官员敲个警钟。屋子都要经常打扫,才能住人,臣以为官吏们也到了该清理的时候了。”
皇上瞥了一眼神情灰暗的赵高,人缘不好就是这结果,每个人都会跳出来拿你下酒。不过蒙毅说得也有道理,屋子要经常打扫,才能住人。
“扶苏,你也说说。”
扶苏近前一步,看似踌躇地说:“蒙大人说得有道理,儿臣觉得清理是必要的,但扫房子是不是也得分步骤慢慢来,一下子灰尘四起,坐没处坐、站没处站的,是不是也不妥当?就事论事来讲,阎乐之所以能从他接触的商户作坊那里得来好处,还是因为一个人经管,漏洞太大了,能不能从此以后,设监督人员,接洽商户的时候监督,事后再去回访商户,堵上这个漏洞?”
皇上点点头,扶苏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蒙毅,监察的事情由你管,扶苏的意见你考虑一下,如何稳妥地实现,既解决问题又不造成恐慌。”
蒙毅躬下腰,说:“臣领旨”。他原本也没想造成恐慌,只要能打击到赵高,他就算小胜一局。
“赵高!”
赵高吓得一激灵,颤抖着说:“臣在。”
皇上定定了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配合调查。不要有任何隐瞒,不管查不查得出你的问题,作为家长,你是不合格的。无论小事还是大事,无论以德还是以法,你对小辈都没有尽到督促管理的责任。联很失望。胡亥那里,你不要去了。”
“联很失望。”一句话,让赵高差点坐在地上。他觉得头上的天花板瞬间崩塌,砖石瓦块噼里啪啦地向他砸了过来。
李斯看向蒙毅,这个结果蒙家满意了吧?
蒙毅却看向扶苏,而扶苏则望着前面,既不看父皇,也不看父皇身后的屏风,眼睛睁着,里面却空无一物。
赵高回到家,就躺下了。把仆人打发出去,拽了被子盖上,还是觉得屋里阴冷。
这几天女儿总是哭,他也懒得理她。男人在外面有女人都不知道,糊涂成这样的,也少见了。也怪女儿太骄傲,和婆家没什么来往,若有些来往,也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女婿很怕他,在外面得了利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拿回来,若说拿了妻子的钱去补贴他妈家,那也不可能,玉婷这一关是过不了的。到现在,他宁可他大着胆子厚着脸皮从这个家往外拿钱,而不是自己想办法去弄钱。
但事已至此,想什么也没用了。
他们要查,他是不怕的。他所图甚大,俸禄丰厚,再加上皇上给的那些赏赐,怎么会看上那些蝇头小利。查一查,名声不好听,但也能借机还他个清白。
接下来怎么办呢?
想了想,让人去把玉婷叫进来。
隔了一会儿,玉婷顶着肿眼泡儿进来了。
他往里挪了挪,轻声说:“来,坐到爹爹身边来。”
女儿乖乖地坐下,怯生生地问:“爹爹,他会死吗?”
赵高没有回答,而是说:“去了他,哪怕是明天死,今天也不让他做我赵家的女婿。死活都不重要了。”招赘就是有这一点好,女子可以想掌握婚姻的主动权。
“孩子呢?”
“孩子是我赵家的骨肉,和他没关系了!现在就去咸阳县衙把这件事办了。”
赵玉婷看父亲如此坚决,心一硬,事关整个家庭,他死他活真的没有意义了。
“好,父亲,玉婷这就去办。”说着,给父亲掖了下被角,就要站起来。
赵高一把抓住女儿的手,盯着女儿看了会儿,才嘱咐了一句:“让姜妈陪你去,春哥儿赶车,记住,别觉得在人前就抬不起头,这件事,我赵家人没做错。他一个赘婿,去了就去了,有好的,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