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伤感,物是人非,而对她这个穿越了的人来说,是物非人非,天人永隔了。
“哦。是挺可惜的。那么年轻!”扶苏因为小寒的伤感而伤感。
“他没你好看,眼睛小,牙齿长得不整齐,爱逗我,也不好好念书,但说起他来,我还是觉得挺亲的,那些往事就象昨天。”
她说着说着,眼睛里竟噙满了泪。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去抹眼泪,却越抹越多了。她干脆也不抹了,手扶着额头,让自己蹲下来,扭头看着远方的河水。
河水哗哗地流。
扶苏想,她是爱着那个死去的同窗的。非常爱,或者非常悔。她今天这种记忆断章的状况肯定跟那个人的死有关,他的死把她刺激得脑子不太正常了。
她爱别人是这样的!扶苏心里有些酸酸的。
但他扶苏总不能去嫉妒一个死人吧?
他每天都在她身边,他全心全意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在心里把那个同窗放下,而把自己装进去。
他想,他等得起。
“我们走吧。”他上前扶了小寒一把。
她站起来,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一边道歉,“对不起,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那么多,而且不该当着你的面这样,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扶苏摸摸她的头发,说:“没什么,我们首先是心意相通的朋友,然后才是恋人,总不能在这举目无亲的咸阳城,你连个倾述的对象都找不到。不过,我刚才嫉妒他了。”
“小样儿,他都死了。”寒洲轻轻推了他一把。
“我要好好活着陪你。”扶苏温柔地说。
“嗯,好好活着陪我。”她主动拉住扶苏的手,一只手拉一只,又重复了一句:“好好活着陪我。”
新店开张了,寒洲很高兴,真想放一串鞭炮,可惜没有。
两个店的东西作了归类,漆器和陶瓷器一个店,饰品和服装一个店,两个店开在街道的两侧,是脸对脸,寒洲管理起来很方便。
陶器店让小满先过去招呼,西施在饰品和服装这边。
她想招两个人用,蒿子姐的大女儿想来,寒洲就让她来了,那姑娘心还是挺细的,人也勤快,帐目她不懂,也不用经她的手。
她和西施去看郑旦的时候,郑旦特别想来。因为她婆家做的是木材生意,她觉得特别没意思,不如来做女性用品。寒洲让她先顾孩子,带孩子很累的,还得顾着养好自己的身体,产后保养不好容易落下大毛病。寒洲自己就是,当然那是穿越之前的事情。她对这件事特别坚持。
郑旦只好无奈地答应了。不过她向寒洲推荐了她小姑子,说这姑娘很精明,算帐很快,也会察颜观色,是个经营店面的好料。
寒洲请她进来见了一面。那姑娘叫三春,韩三春,面相长得一般,但看着精神,尤其是眼睛很有神,说话很有主意的样子。三春很喜欢她们的艺术品店,她从那里买过几样饰品,还给寒洲提建议,店面啊,东西摆放啊,一看就是动了脑筋的。寒洲挺满意,也算知道根底,来了就能用。
从郑旦家又找了个下夜的,是郑旦家的伙计的爹。叫作秋大丰。据说打上两三个混混不成问题。年前老伴走了,在哪儿睡都是睡,安排他下夜还能多一份收入。
新店一开张,生意就好。
首先是人气旺。这年月真是没啥热闹,狗打架都能招惹别人围观,何况是一个新店开张。
寒洲在店门口摆了几个花蓝,这是很新鲜的开业方式,立即聚起了看热闹的人。两家店共五个姑娘,都穿着扎染的小衫或扎染的裤裙,来来往往地招呼人。一个上午,看热闹的,问价格的,掏钱的,把五个姑娘忙出了一身的汗。
老邓大概是得了吩咐,带着他那把吓人的刀在两家店走了两圈,一付自家人的样子,让寒洲暖心不已。
扶苏那两个护卫也在人群里站着,寒洲端了茶过去,道了辛苦,那两个人坚辞不受的样子让寒洲很为难,但也很感激。
人家对她的好她会记在心里的。总有回报的时候。
虽说是主人吩咐了,但她一个现代人,哪有那么明确的主仆之分,她要领两倍的人情。大家都是不容易的。
一天下来很累,回到家想起还要到李斯老爷子那里看看。
她蹑手蹑脚地进去,老爷子正在用她送的盖碗喝茶。看那喝茶的姿势,寒洲想,用来作广告不错。
“总是跟作鬼一样,你脚步再轻我也听得清。”老人笑骂了一句。
“嘿嘿”,寒洲不好意思地笑笑。“先生我还有一件礼物送给您。”
说着她从包袱里拿出一幅蜡染的门帘,“刷”地抖开,是一副蓝花白地的后羿射日图。蜡染的冰裂纹使图案呈现出特殊的艺术效果,后羿的姿势以及肌肉都特别夸张,这是寒洲最满意的一幅作品。
“我把店里最好的东西拿来了,怎么样,给您挂上?”
“哦,拿过来,我仔细瞧瞧。”老人家伸着脖子说。
寒洲把东西给他递过去,就着油灯的光,他看得很仔细。他是有艺术鉴赏力的大家,在这个时代,他的评价是有份量的。
“这叫——?”
“蜡染,我家乡有人这么做过,我就学着做了。”
“好,真好。蜡染的效果好,你的画儿也画得好。人物表现得很有力量,有风格,很有风格。”
寒洲笑笑,她知道自己的本事,只不过落在这个文化品种相对贫瘠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