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元帅?”夫概心念电转,不知为何,竟微微有些激动起来,“郭元帅有什么事?”
孙武沉吟了一下,方才开口说道:“殿下可知今日郭元帅抱恙,是真还是假?”
“嗯?”夫概皱了皱眉,莫非?
孙武点点头,盯着夫概说道:“殿下想得不错,郭元帅是装病!”
“什么?!”夫概是真的吃惊了。刚才自己就在跟范蠡猜疑这事,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可是装病?对方为什么要装病,不就是为了找理由不见自己吗?那这么说下去,是自己的计划泄露,被对方知道了?!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可就难以控制了。
想到这,夫概手心不知不觉沁上了汗珠,脸色也是变了。
只是对面孙武似乎全无注意到他的异状,只是继续说道:“郭元帅自从上次大败之后,整日里疑神疑鬼,担心大王的处罚,出入都是带上了大批的侍卫,这在以前可是绝对没有的。前天听说殿下已经快到了,不仅毫无喜色,反而担忧不已。他更是亲自与末将商议,言语中颇为担心殿下是得了大王的密令来斩杀他。末将虽然是极力安慰,认为大王素来恩义,断不会如此不智斩杀忠良,但是元帅竟是完全不听,隔天就说病了,今天也不来迎接殿下。是以末将才知道郭元帅必是装病。”
听道孙武完整地述说出来原委,夫概却反倒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自己的意图被知道了,仅仅是对方怀疑自己接受了吴王的命令。这么一想,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夫概不是庸人,当下顺水推舟,哼了一声道:“这郭广成倒是多心!”
孙武瞧在眼里,更加凑近了一些,神神秘秘说道:“殿下,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末将无意之中竟然发现郭元帅与楚军暗通款曲,似乎准备拿豫章城向楚军投诚!”
说罢,他灼灼地看着夫概,脸色肃穆。
夫概觉得自己这会受到的刺激有点大,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关系一时间纷繁复杂到了极点——郭广成要向楚军投诚,那自己等人呢?要是郭广成投诚了,那自己会不会就失去了价值?楚人还会跟自己合作吗?
孙武就看着对面的夫概殿下脸色变幻,不发一语。
夫概方寸大失之下,不由得下意识地瞥了房后一眼。
不过他也不是庸人,很快反应过来,知道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忽然愤然站起来低声喝道:“竟然有这等事?!这郭广成好大的胆子,败军不说,竟敢行叛逆之事,这是把我吴国置于何地?!”
他震怒非常。
孙武赶紧站了起来,肃然说道:“殿下稍安勿躁,眼下其事还得秘密——末将发誓,此事绝没有一丝一毫欺瞒!若有诽谤之处,末将甘受斧锧!正是因为发现了郭元帅的意图,末将已经是好多天都不能安心了,昼夜就盼着殿下到来。如今好险有殿下及时赶到,当真是喜不自胜,是以急忙就来拜见殿下了——末将恳请殿下尽早平乱,一旦逆贼事发,悔之晚矣!”
说罢,重重低头跪了下来。
夫概神色闪烁不定,再次拉起孙武,坚定说道:“在下能得将军,真是万幸!若不是将军前来相告,在下还被蒙在鼓里呢。郭广成败军之将,致使我吴军遭受奇耻大辱,即便是大王也恨不能斩杀之,只是因为这厮身居要职,不便发作。如今既然已经知晓他心有谋逆,怎可姑息?本殿下身为吴国宗室,诛逆之任无可推卸,将军但请宽心。此事容本殿下细思一晚,明日便请将军过来商议。”
孙武行礼,重重颔首说道:“殿下但有驱驰,末将不敢稍避!”
夫概直送孙武到了大门处方才折返回来。
看着孙武孤身一人悄悄走进了黑夜。
……
“范先生,这就是那孙武说给我的听的,先生以为可信否?”夫概回到房间,重新将刚才孙武之言细细与范蠡说了一番,方才问道。
范蠡细思半晌,方才哈哈一笑,点头说道:“嘿,不管那孙武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管那郭广成是真派了人与楚军联系还是没派,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殿下得到了那孙武的支持。此人深得郭广成信任,在军中威望又非同一般,若是有他相助,取下那郭广成首级易如反掌!殿下大事就成功了一半了。”
夫概微微点头,问道:“那我明天就把他召来商议?只是如果楚军正在与郭广成议降,那我们怎么办?”
范蠡呵呵一笑,“殿下不用担心,在下忖度刚才那孙武说的一番话,可信的只有一半。”
“可信的只有一半?”夫概疑惑,孙武在骗自己?
范蠡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沉吟说道:“虽然我与这孙武没有接触,但是殿下不妨想想,前线大败,虽说这孙武有劝谏之功,但是一旦大王追究起来,他真的会毫无责任吗?从今天的接触来看,他先是急于攀附殿下,后则是告密郭广成暗通楚军,目的无非是一个,就是想摆脱将来大王的责罚,将功补过!”
夫概瞳孔缩了缩,问道:“范先生的意思是说,那孙武想郭广成死不假,但是却未必是因为郭广成想反叛?而是急于洗脱责罚?”
范蠡点点头,突然笑道:“呵呵,暗通楚军?若是其他人,说不定就真会相信了,可是我们是谁?轮得到他郭广成去暗通吗?子常将军不是常人,殿下与郭广成,谁作用更大,难道他分辨不出来吗?若是真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