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之前先去了诊所,听他说了,偶尔喝一次也没问题的嘛。”罗旭笑道。
“行,我去准备饭去了。孩子你替我看一下,万一醒了要是哭了,你就把他抱起来,在房里走动走动。”
赵慧脱下身上的新羽绒服,穿上自己的破棉袄,围上围裙,回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孩子醒了,睡醒就哇哇大哭起来。罗旭将其抱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果然用了没多久,孩子就不哭了。
天黑了之后,罗清远回到了家里,把孩子从罗旭手上接过来,逗起了小孙子。
“爸,我要把嫂子和大侄儿都接到省城去,你跟我们一起去省城吧。”
罗旭看到父亲那么喜欢逗孙子,知道要把小孙子从他身边带走,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罗清远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为了孙子未来的发展,到省城去才是明智的选择。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去了诊所怎么办?”
罗旭道:“咱家现在不缺诊所赚的那点钱。”
“我说的是钱的事吗?”罗清远叹了口气,“世道艰辛,老百姓生活得很苦,我这个诊所,能不用药就不用药,从来没打算从老百姓身上赚钱。我一走了之,他们以后再想看病就得出多倍的钱。”
“那您就不想孙子?”罗旭笑问道。
罗清远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孩,“等他以后长大了,知道爷爷做的事情,会觉得骄傲的。”
罗旭不再劝他,“今晚咱爷俩好好喝点。”
“好啊,你回来了,我高兴,今晚就破例喝两杯。”罗清远笑道。
赵慧准备了很丰盛的晚饭,一些菜全都是罗旭喜欢的。父子俩边喝边聊,一直喝到很晚。
当晚,罗旭就在家里睡了。那张小木床,从他记事以来,就一直陪伴着他。
赵慧为他铺好了床铺,罗旭躺在这张小床上,似乎只有这个地方,才能让他彻彻底底的放松下来。
躺在这张小床上,罗旭想了很多,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似乎都在脑海里闪过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全村男女老少便都来到了罗家的门外。不少人都围着罗旭的那辆保时捷卡宴,更有顽皮的孩子爬上了车顶。
赵慧从屋里出来,喝斥道:“都下来都下来,压坏了卖了你们都赔不起。”
人群中有人揶揄道:“赵慧,这是你家罗刚的车吗?人罗旭的,关你啥事啊!”
赵慧叉腰冷笑,“我是他嫂子,你说管我啥事?”
罗旭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从屋里走了出来,瞧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很多都是他的长辈。
他把香烟拿了出来,一连散了好几包,又把放在车子后备箱里的糖果拿了出来,让孩子们拿去分了。
“旭娃,你嫂子以前说你在省城发了大财了,俺们都还不信,现在看来,你小子还真是发了大财了。”
“旭娃,我就说嘛,你娃就算不上大学也会有大出息,果然被我说中了吧。”
“旭娃,你娃幸好被学校给开除了,要不然可发不了那么大的财!”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这世道就是这样,成王败寇,你发财了,后面全都是吹捧你的人,你放个屁,他们都说是香的。你落难了,后面全都是恨不得踹你一脚的人。
罗旭早已见惯了人间冷暖,乡亲们的吹捧,不会让他飘飘然。倒是赵慧,今天算是曾经和她吵过架的那些人全都数落了一遍。
早上**点,村民们才逐渐散去。吃过了早饭,罗旭便开车离开了村子。
他这次回来,主要目的是开拓西州市的市场,他并没有把这事给忘了。
来到员工们入住的宾馆,罗旭把大伙召集起来,简单开了个会,了解了一下情况。
昨天才到这里,不可能立马就做出业绩来,前期需要的是时间去摸清楚本地市场的情况。
抽调过来的都是精兵强将,业务能力自然不用说,昨天用了半天,就将西州市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罗旭说了一些激励大家的话,而后便开车去了离此不远的县高中。他把车子停在校门外,步行走到大门口,被看门的老头给拦了下来。
“胡大爷,不记得我了吗?”
看门的胡大爷眼神越来越不好,戴上老花镜看了看,“你是?有点面熟,一下子想不起名字了。”
“我,罗旭啊。”罗旭指着自个儿。
胡大爷一拍脑门,“我说咋那么眼熟呢,原来是你小子啊!咋,回母校看看?”
“是啊,不会给你的工作带来麻烦吧?”罗旭笑着递了一根香烟上去。
胡大爷笑道:“学生回母校天经地义,我有啥借口拦着?进去吧。”
正对着大门的是个花坛,再往里面就是教学楼,教学楼后面是食堂,再往里面,才是学校的教师办公楼,最里面的是宿舍楼。
罗旭走在高中校园里,时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开学的那个秋天,哥哥送他来到了这里。哥俩拎着个蛇皮口袋,里面装着生活用品和衣物。
开学先报到,哥俩去了教室。当他拎着蛇皮口袋走进教室的时候,那些城里的学生笑得腰都弯了,都以为来了个收破烂的。
这所学校留给他的最初的记忆就是面红耳热的羞辱,那嘲笑的声音成为他日后奋发努力的动力。终于在三年之后,他让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那些人仰望他。
不知不觉,走到了食堂里,就快到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