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轩。
安童带着罗旭走了进去,带着他直接上了二楼。
这里就是集镇最好的饭店,那些富商巨贾来到这里,都是来这儿吃饭。
二人刚一坐下,便有小二跑了上来,问他们要吃什么。
安童随口点了十来道菜,每一道都是这里的名菜。
“你小子看来这几天没少来这里啊。”罗旭笑道。
安童道:“赚钱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看吗?是用来花的嘛。师父,自打我用你的钱赚到了第一笔钱之后,我就顿顿来这里。这里的名菜我都尝遍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木楼梯上传来不堪重负的沉闷声响,罗旭扭头望去,便见一个穿着褐色僧袍的喇嘛走了进来,光着两条膀子。
罗旭心道不妙,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又和这喇嘛遇上了。上了楼的喇嘛也看见了他,只是对罗旭笑了笑,并未流露出敌意,在不远处的一张桌上坐了下来。
“小二,有啥好酒好菜,尽管给我端上来!”
喇嘛一坐下来,宽厚的大手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的餐具都飞了起来。
罗旭低声问道:“安童,这儿的喇嘛可以喝酒吃肉吗?”
安童摇了摇头,“破戒的可以。”
西域地区的老百姓对喇嘛很是敬畏,店里来了喇嘛,不敢收钱不说,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
店老板连忙向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店小二会意,立即去后厨将别桌客人的菜端给了喇嘛,然后又送来了几瓶好酒。
这喇嘛的吃相十分粗鲁,像是饿了很久似的。他身上的僧袍不但破旧,而且显得肮脏,满是油污,不知有多久没有换过了。
喇嘛一手抓着盘子里的酱牛肉,一手拿着酒瓶,过不多时,满桌子的荤菜全都吃尽,四瓶酒也已喝完,然后便往地上一趟,呼呼大睡起来。
饭店老板皱着眉头直摇头,却不敢上前赶他。这附近的喇嘛多是有本事的人物,他这小店可经不起折腾,能喝四瓶白酒的人物,岂会是寻常人,真要闹起来,光靠店里的几个伙计,绝非这喇嘛的对手。
安童道:“师父,这个大喇嘛真是个奇人!”
“何以见得?”罗旭问道。
安童道:“村里以前有个说书的老爷爷,我听他说过书,讲了一些奇人,那些奇人多半是这样的。”
罗旭对这喇嘛也生出了一些好奇之心,此人虽然粗鄙不堪,但却是个豁达之人。
二人将要吃完,那喇嘛却突然醒了,伸了个懒腰,丢下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便走了。
那老板顿时两眼放光,没想到这喇嘛居然没有吃白食,看到喇嘛丢在桌上的钱,感觉就像是从地上捡来的似的。
罗旭心道安童这小子眼光还真是不错,看来那喇嘛果真是个奇人。二人吃了午饭,便离开了百味轩。
回到旅店,安童问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听得出安童话中有话,罗旭便问道:“怎么了安童,你还有事儿?”
安童嘻嘻笑道:“这几天正是集镇热闹的时候,天南地北的商贾都赶来了,要是不急着走的话,我还可以多赚些钱。”
罗旭道:“你一个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听说过一句话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一个孩子,身上带着那么些钱,就不怕被歹人惦记上?这里可不是个太平的地儿。”
安童吐了吐舌头,笑道:“这不是有师父你保护我嘛,师父你神通广大,有你在,我自然不用害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罗旭道:“我离开的那几天呢?幸好你没事,否则我怎么向你爷爷交代?”
安童不情愿地道:“那好吧,我不赚钱了,师父你说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吧。”
罗旭点了点头,道:“你收拾一下,我去叫辆车,咱们一会儿就离开这里。”
“这么着急?”安童道:“那我去叫车吧,你对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容易挨宰。”
“那你去吧。”罗旭有意让他多历练历练。
安童离开了旅店,出去大概有半个钟头才回来。
“师父,车子已经在下面等咱们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罗旭问道。
安童道:“我买了些东西,托人送去了犬村给我爷爷。”
这小子出去的功夫不大,却把安果老头好几年所需的生活用品全都给买齐了,雇了辆驴车,让人给送回村里。
“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爷爷没白疼你。”罗旭摸了摸他的脑袋,与他一起下了楼。
停在旅店外面的也是辆马车,这地方没有公路,就连土路也全都被冰雪覆盖,机动车根本很难在上面行驶,所以进出集镇的工具仍然以驴车、马车为主。
马车上面还有一些货,赶车的是个肤色黝黑满脸风霜之色的中年汉子,操着本地的口音。
离此最近的城市距离集镇大概有三百里路,马车需要一天多才能到达。
安童倒是考虑得周到,买了很多的吃食,这一路上看着景色,吃着东西,听着赶车的车夫讲着这条古道上发生的那些故事,倒也不无聊。
二人在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离开了集镇,下午五点,车夫就把车停了下来,在路旁的雪堆旁边找了个地方把帐篷撑了起来。
罗旭和安童都过去帮忙,帐篷撑起来之后没多久,天就黑了。车夫将车上的柴禾卸下来一些,在帐篷前面燃起了篝火。
柴禾烧旺之后,车夫又从车上拿了口铁锅下来,在锅里装了一锅子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