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两百多两银子,楚凡终于把这个有着古怪官名的检非违使少尉给送走了。
事情闹得太大,若不是事先楚凡及时清理了现场,然后把放下武器的海盗们藏了起来的话,恐怕这事儿还不是花银子就能解决的事儿——深夜里使用火铳动静太大了,惊动当地驻军在所难免。
最后楚凡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已经死了的几个人身上,花银子只是为了把尸首留下来。
前脚送走检非违使少尉,后脚方子房就进了门。
李国助这位管家这几天看出了一些端倪,可却拿何建新一点办法没有——何建新是陈衷纪的人,虽然名义上是他副手,可真要犯起浑来,他也无可奈何。
今晚他发现何建新那个院子已经空无一人时已经晚了,等他气喘吁吁赶到肥风馆的时候,检非违使少尉手下的足轻们已经把这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时他就觉得天都要塌了,他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形,很担心鲁莽的何建新闯进去后误伤了大姑,这可是会要了他的老命!
更加担心的是,若这何建新被幕府抓到的话,八大家乃至整个大员山寨在长崎布的很多点都得完蛋!——这家伙作为陈衷纪的心腹,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就在他心急如焚安排手下分赴各个点通知撤离的时候,他看到那位检非违使少尉出来了,是楚凡带着一大群人送出来的,这让他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楚凡没事儿,那大姑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儿;只要大姑好好的,自己这趟差事就算没办砸,甚至还有可能在诸位大当家面前露一脸。
再仔细一看,方子房心里更踏实了——那位检非违使少尉手里除了一包银子外,没有带任何俘虏!
看着笑语吟吟的楚凡,方子房打心眼里佩服!
先说何建新这出其不意的偷袭,楚凡竟是谈笑间便化解得干干净净——要知道,何建新带着那帮子兄弟,都是见过不少大阵仗的老海贼,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再说楚凡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对于偷袭自己的敌人却能不动声色保护下来,这得有多宽广的胸襟才能做到——要换成其他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别说幕府的驻军来了,就不来估计也得把人绑了送大牢去!
最后再说这深更半夜惊动了军队,短短时间里就能把语言不通的异国武将忽悠走,这心机这手腕,真让人无法相信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
所以当方子房进门以后,看到楚凡黑着一张脸对他爱理不理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不管怎么说,何建新名义上还是他的副手,闹出这样的事情楚凡会给他好脸才怪了。
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的是颜如雪,对于这位大姑,方子房更是无话可说,只能一个劲儿的赔不是道小心。
最终还是楚凡出来打了圆场,让那些老海贼们一个个都写了伏辩——就连方子房自己都写了一份,盖上了红红的大拇指印——这才让方子房把灰头土脸的俘虏们全带走,只除了那位受了枪伤的陈六子。
“老方,说句实在话,我是信不过你们找来的医生,”楚凡解释为什么要留下陈六子时是这么说的,“这位兄弟中的可是铅弹,要是交给你们自己伺候的话,多半是个死!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楚凡这话让方子房无话可说——他确实见过太多因中枪最后死于伤口溃烂的例子了。
领着俘虏们,抬着何建新他们的尸首往回走的路上,方子房再次感叹楚凡的精明。
按常理来说,楚凡本应把俘虏们全押在手里,可这样做的话,楚凡就是要和陈衷纪撕掳清楚了——而楚凡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娶颜如雪的,某种意义上说,他和陈衷纪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撕掳这么明白还怎么过日子?
所以楚凡这手让俘虏们写伏辩便显得格外高明——这事是何建新挑衅在先,说到天边去陈衷纪也没道理,可如果没有证据的话,那事情就不好说了;现在白字黑字落在了纸上,这官司陈衷纪不打则罢,要打的话陈衷纪就只会自己打脸!
小小年纪,竟把这么棘手的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这位新姑爷,真是妖孽呀!
就在方子房在雪地上连连摇头感叹的时候,他心中的妖孽正笑吟吟的拎着两个布袋进了小偏院的一间厢房。
厢房里坐着的,正是赵海和凌明,以及两名船上的伙计,看到楚凡进来,全都站了起来,一脸的喜色。
“都坐,都坐!”楚凡招呼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次咱们能赢得这么干脆利落,赵叔和凌哥功不可没呀!”
说完把俩布袋往桌上一放道,“这里是一百两银子,你们自己看着分……其他地方我不管,我这儿就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几人谢过以后,赵海搓着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说道,“公子这么称呼,俺老赵可不敢当……公子拿俺们当兄弟看,俺们干点老本行回报那是该当的,说什么功不功呀……说句不怕闪舌头的话,跟俺老赵比起来,姓何那小子还嫩点儿……俺盯了他这些天,他愣是一点儿都没察觉,就这样还敢偷袭咱们?这不找死嘛。”
说到这儿,赵海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凌明说道,“不过这事儿说起来,还得说俺们凌明兄弟……若不是他上次到方管家那儿发现了端倪,俺哪会知道姓何的小子包藏祸心呀。”
凌明脸上笑意一闪而过,沉声道,“俺这也是听公子说过,这姓何的小子以前对颜姑娘有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