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了屋,关上了屋大门。
留在楼下守着阿木的石头那房间门外的一把椅子里,闷闷地吸着自卷的香烟,一对黑眼睛无视地盯着地板。
我上楼去,才走到一半的阶梯,房间里突然传来了阿木惊恐的叫着,随之是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
石头被阿木的动静拽回现实,他手指挟着半根香烟,缓慢地回头去,看房间里的阿木,却没有要起身上前去探究竟的意思。
就算是个傻子,阿木怎么也是石头的亲弟弟。阿木现在痛苦不堪的,守在外面的石头却无动于衷。
是的,无动于衷,我甚至看不到他脸上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好似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楼梯的上方,传来了脚步后,我回头往上看,看到脸色惨白的老村长独自一人出现在楼梯道上。
老人巍颤颤地扶着栏杆,挪动着仿若绑了铅球的脚步,踏上下楼的阶梯。
我见状,上去搀扶他。
“阿木怎么样了?”老村长虚弱地问我情况。
“村医来了,给他打了狂犬疫苗,脸上的抓伤也缝合了。”我将情况告诉老村长。
老村长抿着干瘪的嘴,不再说话了。
我扶着老村长下到一楼,然后朝那个房间去。
石头见父亲下楼来,急忙起身来扶。
我陪着老人进了那间房。
阿木就躺在床上,惊恐的表情让那爬了四条‘蜈蚣’的脸看上去更丑更毛骨悚然了。
他躺在床上喃喃自语,含糊不清之中,我只听清楚了一个词:妖怪。
而阿木口中的反复出现的‘妖怪’正在一种惊人的速度击垮他的精神世界,喃喃自语中他还会发出怖的叫声,像是见了鬼似的。
老村长在离那床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惨叫发疯的儿子。
“他……他看起来情况不太好。”我被阿木的情况惊到了,说。“要不要再请村医来看看?”
“没用的。”老村长回了我一句,声音发抖得厉害。
“爸-”石头扶着有些支撑不住的父亲,想要将他扶出房间,可老人却固执地站在那里。
“这劫难,何时是个头啊?”老村长哀叹,颤动的眼瞳扩大。
啊-
吗啡的镇痛作用消息得太快了,阿木又疼了起来,尖声惨叫。
“我还是去叫医生吧-”这家人怕是吓怕了,都已不能正常思考也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我说罢,转身就跑出房间。
啊-喵-啊-
我才跑出房间,就听到后面传来猫一样的惨叫声,惊得我止住脚步探究竟:
床上的阿木猫般惨叫着,用手指拼命地抓自己的胸口,才没一会儿,他的胸口就被抓破了,血肉模糊的。
他痛苦地全身抽搐着,两只脚蹬着床,扑嗵一声就翻下了床,在地上抽搐不止。
老村长和石头就站在身边,脸上爬满恐惧,可是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就那么看着阿木抽搐。
站在客厅里的我突然不知道是要撤回去照顾阿木好还是继续去找村医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村医的家在哪里啊。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地上的阿木两腿一蹬不动了。
“啊,又死了!”石头深吟一声,说了句可怖的话。
又死了?
什么叫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