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一杯女儿红入腹，老爸面颊飘上一抹淡红，他是那种一碰酒就会脸红的人，但酒量却是极好的，不贪杯却爱酒得很。
我只手托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他。
我们之间有太多话想聊，可是一旦开始，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那孩子是怎么回事？”老爸开了个头儿。
我将北方秘境之行的事情跟他说了。
“你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鹏儿遇上你是他的福气。”老爸说。
“有些自不量力吧，让二郎神更有话说了。”我无奈笑笑。
“你回对域后，南风会接过那么责任，二郎神要怪也不会怪你。”
“嘿。”是呢，习惯把所有的错全推到南风身上。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南风独自去面对，南风和孩子就是我的全世界，哪怕天塌了我也不会再顾虑了。
“明天的事情，老爸怎么看？”我给老爸空的杯子倒满。
“会按圣女说的那样，为了大局，你是否已做好牺牲的准备？”老爸担心地注视着我。“痛苦在所难勉，但回到圣域，一切都会过去的，老爸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你并不是一个人。”
我抿了下嘴，轻点下头。
“他上楼来了，去找他吧，好好珍惜最后的时光。”老爸伸手轻轻拍了下我的肩头。
“……这段时间你也受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见，晚安，老爸！”我听从地起身，和老爸道安。
“晚安！”老爸坐在位子没有要动身的意思，他仰头又喝了一杯酒，然后给自己又满了一杯。
我没有劝酒，他是个忠心耽耽的部将，但也是个父亲。他内心的矛盾和痛苦，我能理解。
我走到门边，转动手把。
“小月，”老爸突然叫住我，我回头看他。“对不起！”
他向我道歉。
“……”我错愕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要道歉。
“身为一个父亲，对于你的幸福我爱莫能助，真的很对不起！”他看我，眼睛里充满歉意。
“不需要道歉，我很幸福！至于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你没有一味的反对，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加以阻挠，我已经很开心了。”
“事实上，我挺佩服南义无反顾的，只是我有自己的使命，你懂的。”
我点头，冲老爸甜甜微笑：“喝得差不多就睡吧，晚安。”
我出了房间，带上门时看到他坐在那里一直看着我，满目慈爱。
上楼来的南风，已经倚在卧室门外，等着我了。
“你们茶喝得怎样？”我走过去，问。
“苦茶。”南风简单地回了两个字，牵着我的进了房间。
我没有再多问。
南风对这个圣女的感觉复杂的，他将她视为深爱的女人，却也将她视为敌人。他们在做的某些事情，是相对立的。
现在的圣女，对南风是否还眷恋着？或者，为了大局，她已将之弃舍得一干二净？
雷雨，一直下到凌晨三点才停。
雨过天晴，乌云散去，一轮偏西的圆月挂在空中，它微冷的光，重新照亮着大地。
庭院里，不眠也不休的子墨坐在秋千上，对着悬浮在跟前的画板画画，他周围那些被风雨压倒的花草在他画笔的魔力下，重新挺起腰板，在冷冷夜风绽然开放出艳丽的花朵。
同样睡不着的我，坐在窗台边上，静静地凝望着坐在庭院里画画的少年，想着心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