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许维桀做的,简单弄了两样菜,一个汤,口味都偏清淡,他解释说他的手艺都是从姑母学来的,姑母是江浙一带的人。

“每次我们说菜太淡,她必定纳闷‘我放了好多盐啦’!但是如果我们抱怨太咸,她一定又会说‘我才放了一点点盐呀’!所以我给她总结的理论是:菜咸是因为盐放少了,菜淡是因为盐放多了。”

何琳听着,应景地笑了,她知道许维桀是想哄自己开心。

吃着饭,何琳又忍不住叮嘱他,“回去还是得好好做事,不要带什么情绪,即使要走,也等过一阵子再说。”

许维桀一下子变得很乖,她说什么,他都答应,态度好得出奇,给她盛了碗汤,问:“你有什么打算?”

何琳想了想,“休息几天,再找工作呗。”

她忽然有些感慨,她把自己最好的几年都奉献给了联创,“我在联创做了整整七年,其实,即使没有这次意外,我也想离开了。”

许维桀瞥了她一眼,“总在同一个地方呆着,也会厌倦?”

何琳笑道:“要不然,你为什么喜欢跳来跳去?”

许维桀笑起来。

何琳抿了抿唇,偷偷打量了许维桀一眼,过了片刻,又道:“这阵子,我们也……少见面吧。”

许维桀脸色僵了一下,没吭声,听她继续说下去。

“联创现在的处境很微妙,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不能再有负面新闻了。”

她蓦地叹了口气,“其实赵总也挺为难的,出了这样的事,他得给董事会、投资人,还有国源方面一个交待。联创今年多灾多难,这一劫,也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去。”

许维桀听出她语气里分明有留恋的味道,一时难辨滋味。

吃过晚饭,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外面已是万家灯火的景象。

何琳收拾了餐具去厨房里洗碗,许维桀端了杯水靠在门边陪她。

两人随意扯了会儿,何琳下意识地朝窗口探了探头,委婉地提醒他,“不早了,快八点半了吧?”

“嗯。”他懒懒地应了声,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何琳也不好意思频繁催他,况且,内心深处,她其实是很愿意有他陪着自己的。

沉默了一会儿,许维桀突然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把茶杯搁在料理台上,俯头望着她雪白的脖颈,几丝散落下来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来回在颈间摩挲,瞥在他眼里,只觉得连带心里都痒丝丝的。

他双臂一展,就默默地环抱住了何琳,把脸埋在她的颈子里,嗅到一股淡淡的女子特有的温馨体香。

何琳洗碗的双手顿时僵住,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动弹不得。

这个拥抱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既非安慰,也不是互相汲暖,它是如此纯粹,那里面蕴含的信息足以令何琳身心颤抖。

可她是有理性的人,她不能让事态滑向不可控的一面,尤其是在眼下这样烦乱的局势之间。

况且,尽管置身于他的怀抱,她能深切体会出自己的欣喜与愉悦,但她还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出于歉疚,还是真心。

她的机体停顿了数秒之后,再度恢复正常运转,她把碗放下,又将手在水龙头下冲干净,然后努力想挣脱他的怀抱,同时开口道:“frank!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被他迅速转了过去,他扳住她的脑袋,让她的脸微微朝上仰着,呈现出一种迎接他的姿势。

他虽然油嘴滑舌的时候多,但在她面前一向文质彬彬,从来没有用这种强迫的手段对待过她,何琳又惊又慌,完全呆住了!

在疾如闪电的少许停留中,她捕捉到了他幽深的眼眸里掠过的几分狂热!

紧接着,他便俯首向她的唇边袭来……

不再是唇与唇之间温情脉脉的接触,他用舌尖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长驱而入,娴熟地追逐着她瑟缩的舌,肆意享受着她唇齿间的芬芳!

何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心跳完全失控,她本能地想推开他,推开他这种肆无忌惮的掠夺。

手微微挣了一挣,就被他挽住了缚在腰际!

恍惚间,何琳觉得他是如此地陌生,他的臂膀是如此强而有力,他的力气原来这样大,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蛮霸的气息跟他平日里简直判若两人!

可是,她又无法否认,他的掠夺与给予又是达成平衡的,她在他的怀抱里颤栗着,交织在心头的却不是厌恶,而是喜悦!

跟邓育华的强迫相比,这是多么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在纠缠得难解难分的时刻,他们仿佛都了然了某种共识,这种共识无需用嘴巴说出,它已经随着两人的缠绵渗入了彼此的血液里——他们,对彼此都有感觉!

何琳的眼角有些湿润,她全身都软弱无力,不得不借助许维桀的力量支撑着自己,她觉得他如果再不停止下来,她周身的血液也要被他抽干了!

“叮咚——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在空旷寂静的室内来回盘旋,也许它已经响了很久,只是到此时,何琳方才听见。

飘渺的意识一下子回到了身上,一起回来的,还有她的力气,她嘴里发出含糊的嘟哝,然而没有得到许维桀的反应,遂猛地一挣,两人这才松开了。

她的两边脸颊比晚霞还要红,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还系着围裙,完全是一副狼狈模样!

许维桀却有些怔怔的,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炙热中,眼神有些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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