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岳阳倒头便睡,五毒大补汤将他折腾得着实不轻。很快地,他进入了梦乡。
在那里,云山之巅,云雾缭绕,或如薄纱般随风浮动,轻灵飘逸;或如大海般奔腾不息,气势壮阔;或如仙界净土般仙气弥漫,超尘脱俗。
山巅一侧,一轮旭日仿佛触手可及,洒出万丈光芒,将整片世界渲染得瑰丽夺目,流光溢彩般奇幻的色泽充斥着整片云海,令人目眩神池心生向往。
山巅之上,一名少女肤白如雪,容颜清丽,身材欣长。她衣诀飘动,一双澄净得没有一丝暇眦的眼眸,盯着那轮仿佛只有一手之隔的红日,如灵燕一般动听的嗓音,对身旁的一名青年轻语道:“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多久我都可以等,日升日落,一同去看。”
她没有转头去看青年,但脸上却充满了深深的关切和浓浓的幸福。
阵阵狂风呼啸而过,一头青丝顿时狂舞起来,此时少女一只雪腕上,佩戴着一个系有数个小铃铛的碧绿手镯,立刻发出了阵阵悦耳的清脆声响,这声音细小却绵绵细长。
而此时,那青年突然伸手将她手腕上的手镯夺了过来,不顾女子的嗔怒,青年微笑着一把拉住她的洁白小手,带着惊怒不已的女孩霍地飞入云海深处。
少女的欢笑声回荡开来,如璧人般的一对男女,飞向了更加广阔的天空,仿佛离太阳更近了一步,云卷天抒,蔚蓝的天穹一碧如洗,一片澄澈。
此刻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两人脚下!
这时,男子突然抱住少女,任由女子温柔的目光注视自己,整片苍穹中都回荡着他酣畅而豪迈的声音:“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同去看那日升与日落!你和我,永不分离!”青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喊着,他紧紧抱着女子,那声音如碎石穿空,音波浩淼,激荡不歇,永不止息,豪情万丈!
岳阳蓦然睁开双眼,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渗出。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法将你忘记。”
沙哑且略带颤抖的声音脱口而出,岳阳神色落寞而痛苦,同时一个系有小铃铛的碧绿手镯被他从怀中无比珍重地取了出来。
盯着这只手镯,岳阳心中顿时涌出一种难言的痛:“我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是我对不起你,也许,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这只手镯虽非什么仙家大物,但于岳阳而言却比生命还要重要,这乃是他与昔日爱人间最后一丝的联系,被他一直珍重至今、带在身上寸步不离。
气氛非常压抑,诺小房间内落针可闻。
岳阳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整个人生气全无。双手怜惜地摩挲那枚手镯,仿佛那里曾有对方留下的余温。
“三年了,你应该变得更加明艳动人了,或许你已嫁人早把我给忘了吧?”
“手镯从未出现异变,想必你生活得应该不错?”
这枚手镯虽然不具备种种神妙的作用,但却被他的师父以秘法祭炼过,与那女子性命交合,女子若有变故,手镯便会出现异常。
“呵呵,我还不了解你,言出必行,又怎会轻易将我忘记,我知道你一定会等我,但我多么希望你能将我忘掉!”
泪水模糊了他的脸,疼痛如撕心裂肺一般。
“原谅我花语,不能再陪你去看日出日落了。”花语是她的名字,已经深入了岳阳的骨髓。
“原谅我不能再亲手折你喜欢的千纸鹤,原谅我不能再去采你喜欢的紫藤花,原谅我不能再亦如往惜那样照顾你,原谅我……”
多少个原谅才能抒发岳阳内心的愧疚?花语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对不起”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爱情的花瓣一旦枯萎,便再难补救。感情无需道歉,只有愧疚最真实。岳阳亏欠了她太多,纵然连说三遍道歉的语,也无法弥补他心中的愧意。
“虽然我不在了,但师父修为通天,他老人家一定会照顾好你,花语我真的好想念你啊!”岳阳不甘愤吼,花语是他一生的遗憾。
渐渐他平静了下来,但想到他的师父,他脸色随即又苦涩了起来。
“师父他老人家心里也许从来没有认过我这个徒弟吧!我只会令他一再的失望!”
恍惚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形象在他脑海中浮现。老人颤颤巍巍杵着拐杖向他走来,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庞上却永远挂着漠然的表情。
“无论我的修为达到何种境地,他总是对我不屑一顾,从来不愿多看我一眼,我修炼的进展他也从不关心,也许打心底他就瞧不上我吧!”
“别人都羡慕我青年才俊资质不凡,应被师门无比重视,可是、师父……为什么你从未关心过我,我是你唯一的徒儿啊!”
岳阳的身体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要知道当年他在神州青年一代堪称翘楚,可依然不入老人的法眼,甚至为老人所憎恶。
对岳阳来说,他师父是一个永远无法让其猜出其心思的人,不过此人却毫无疑问地是岳阳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岳阳一身修为均拜老人所赐,心中对老人只有无比的尊敬。
老人的形象渐渐淡去,又一道身影在脑海中浮现。
像是整个世界都寂静了,天地间一片死寂!便是万道惊雷在耳畔炸响,也难以打断他的思绪!
紧握着的拳头甚至由于用力过度,导致指甲刺破肌肤之中流出殷红的血液。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形象,没有华贵的服饰,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