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走到大街上等车,不一会儿,来了一辆顶配的路虎揽胜,还有两个壮汉,都长得魁梧凶悍,带着太阳镜,不像是一般的司机,反而有黑社会的感觉。两人下车都如同山口组一样齐刷刷朝于果鞠躬,一个像大猩猩,一个像大袋鼠。
于果从不会被这些弄得惊慌失措,反而毫不在乎,问:“两位哪位是司机呢?”
稍微矮一点儿的那个猩猩脸,楞楞地说:“我们都是,路上交替着开。于先生请上车吧。”
于果对他俩的造型并不喜欢,而且他俩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再加上是蓝色深度集团自家的员工,因此上车后也就不客气了:“我说你俩,怎么弄得跟黑手党似的?”
大袋鼠说:“我们仇总说,要学国外的大公司,进行严格的管理,首先就要从下级员工对上级员工的态度做起。”
于果乐了:“原来是仇总的员工。不过,我也只是云海仙都物业的基层员工,还兼职童总的司机,这跟两位职务一样,哪有什么上下级之分?”
猩猩脸说:“于先生说笑了,于先生只是在我们集团挂个闲职而已,而且于先生和童总是好朋友,并不是简单的老板和司机的关系。”
大袋鼠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于先生在黑道上声名这么大,我们都知道。说句不怕于先生笑话的话,我们俩也混过社会,后来跟了仇总。虽说时间比于先生早,但跟于先生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于果“哦”一声,心想:“这仇总的做派,不像个正经商人,反而很有江湖气,虽说不是黑社会,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况且还从江湖上吸收手下,野心肯定很大。雅诗的父亲和他相斗,虽说不至于落了下风,可想必也是十分棘手的。”
想到这里,于果又问:“咱们集团在绿帆市的分公司,也是仇总经理管吗?”
猩猩脸笑了,笑起来更像猩猩:“于先生误会了。我们称呼仇先生为仇总,那只是通俗叫法,称呼习惯了而已。蓝色深度集团以前是国企改造后被私人承包了,也就是童董事长承包的。
“以前吃大锅饭年代的党委书记就被任命为副董事长,后来这位副董事长年龄大了,退休后,因为经验丰富,又被返聘回来,又干了这么多年,眼见七十多岁了,也真是干不动了,刚刚正式隐退。
“而仇总在公司威信很高,呼声也很高,就当仁不让地当选了副董事长,但这么称呼仇总习惯了,也就没有立即改过来,再说,咱们胶东人称呼老板也一样叫总,很少叫董事长或者老板,姓后面加个董字的,反而是对董秘的称呼。”
大袋鼠接茬道:“仇总管理整个集团里的置业和物业,因为绿帆市是本省最繁华最富裕的城市,所以房价很高,发展潜力很大,咱们集团在绿帆市的分公司就是房地产开发公司,自然归仇总负责了。而且仇总本人就是绿帆市人,对绿帆市非常熟悉。”
于果听出味儿来了,自己既然属于物业,那就应该是属于仇总管理的,换句话说,自己应该是仇总的手下。
这一点,恐怕是童雅诗始料未及的,当初她只是想让自己留在她身边,而先安排在云海仙都物业,而此刻,只怕是仇总要见自己,童雅诗后悔万分,也无可奈何了,只得照做,把自己叫来。
只是,把自己叫来到底要干什么,就不清楚了。
于果估计,这个仇总是想用更强大的经济实力拉拢自己,只要自己倾向仇总,那么,仇总就能更快更稳当地攫取整个蓝色深度集团的最高控制权。不出意料地话,于果判断后来替代仇总原本位置的新总经理,应该也是仇总一手提拔上来的。
而童雅诗,只是副总经理。换言之:童本初、童雅诗妇女为董事长和副总经理,他们对抗的,是副董事长仇总,和仇总安排的总经理,看上去好像实力相当,但仇总掌握着集团里最赚钱的房地产生意,显然更有钱。要想扭转局面,就只有上市一途了。
他转念又一想:“说不定仇总本人以前也是黑道出身,只不过此人是绿帆市人,在绿帆市更有名,所以,胶东市这边反而没有怎么听说。绿帆是二线城市,是单列市之一,亚洲著名的旅游度假城市,论大小,论经济,论人口,都是胶东市没办法相比的。绿帆市的黑道,想必也更加复杂。”
于果想到这里,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蓦然觉得不对头,问:“我虽然没来过几次绿帆市,不过这个路线不对啊。我们不是直接回胶东吗?按照你们选择的这个方向开,还真不见得比我坐动车快呢。”
猩猩脸笑道:“于先生别担心,我们仇总对你非常欣赏,想先和你一起吃顿饭,只是怕你不赏脸,这才先斩后奏。仇总说了,于先生一向宽宏大度,肯定不会生气,觉得我们唐突吧?”
于果心想,这姓仇的还真是会说话,把自己要说的都堵上了,看来不见都不行了,反正童雅诗也没和仇总破脸,自己何必得罪人呢?见就见吧。
因此,于果便说:“哪里,两位不提醒,我还差点忘了,我归属物业,正是属于仇总的管辖范围,领导盛情相邀,我哪能不给面子?仇总让我受宠若惊了。那么,咱就去吧。不过,难道仇总在绿帆市?”
大袋鼠说:“置业在绿帆市南市区盖了一片别墅区,专门是为了那些诸如北京、重庆之类的大城市富豪建立的,一二线的大城市,虽然富人多,可城市的生活环境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