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这个晚上三更,明天也三更,算是感谢首个盟主。】
砰~
就在北静王妃手足无措之际,那乌篷船却已然打横靠在了岸边。
这缓缓一靠,虽只发出了些许声响,但传到卫滢耳中,却与旱地惊雷无异;而那不大的乌篷船落在她眼里,也恍似是泰然压顶一般!
心下惶恐之余,卫滢便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然后转身推开了龙王庙的后门,就准备逃回庙中。
偏就在此时,湖面上忽又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卫滢下意识回头扫了一眼,却只见孙绍宗把持一根撑杆,竟也是毫不犹豫的撑船而去!
这等举动,恍如是当头泼下一盆冷水,登时让卫滢记起了此行的目的。
真要让孙绍宗如此离开,岂不是前功尽弃?
于是她僵住了脚步,缓缓转回身子,望着那缓缓驶离的小船,踌躇许久,终于一咬银牙拾级而下。
随着高挑的身形渐行渐低,卫滢一颗芳心,却也仿似坠入了无底深渊之中。
然而更让她羞愤莫名的,是孙绍宗明明看到她迎了上来,却完全没有要靠回岸边的意思,反而继续撑着那小缓缓驶离。
即便卫滢算不得太聪明,此时也早看出,对方是在欲擒故纵。
可就算看出来又如何?
这注定是一场不平等的‘交易’!
姓孙的贼子家中早有美妾数人,新近又夺了那夏金桂的元红,即便对自己有‘染指’之心,却也未必会有多急迫。
而自己欲救卫若兰脱险,却是半刻都耽搁不起。
所以这恶贼压根就是有恃无恐!
眼见得那小船,已经驶出两丈多远,又慢慢调转了角度,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扬帆远去,卫滢也只能抛去心中羞愤,硬着头皮呼唤道:“孙……孙大人请留步。”
孙绍宗这才停下磨洋工的撑船动作,故作诧异道:“方才见娘娘转身就走,下官还以为那夏金桂又在撒谎呢——如今娘娘叫住了下官,真不成真要‘亲身’向下官赔罪?”
听他不说‘亲自’,却用了个别扭的‘亲身’,显然是亦有所指。
不用说,肯定是夏金桂那小贱蹄子,提前泄露了自己的来意!
卫滢紧攥着双手,几乎都把指甲刺入掌心的嫩肉里,这才强忍着没有转身离去,可言语间却还是不可避免带了些恼意:“我昨日设局固然不对,可你身为朝廷命官,却凭一己之私,欲加害……”
然而不等她说完,孙绍宗拿撑杆往水里一点,那乌篷船立刻又横移出了丈许远。
这眼见都有近十米的距离了,卫滢在岸上愈发的羞愤不已,却只能强自按捺住火气,咬牙切齿的道:“你回来!有什么要求,本妃一概接着便是!”
要说这长腿妞儿,果然是养尊处优惯了,压根就不会与人谈判——这谈‘买卖’,哪有一开始就承诺,要应下对方所有要求?
不过孙绍宗听她说话时,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倒也不敢再过于逼迫,否则她要真转头跑了,自己‘报仇雪恨’的大计,岂不是无疾而终了?
因此便把那撑杆换了方向,轻轻一点,乌篷船就一歪一歪的靠在了岸边。
同时他又正色道:“本官刚听了勇毅伯的说辞,也该对双方一视同仁——这样吧,娘娘若是有什么内情要告知下官,不妨就登船一叙。”
这该死的恶贼!
都到了如此当口,竟还满口的冠冕堂皇!
北静王妃等着那张虚伪的国字脸,直恨不能一拳砸上上去,捣个万朵桃花开!
可惜受形势所迫,她终究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反而在孙绍宗不慌不忙的逼视下,卫滢不得不迈开长腿,自岸上跳到了船尾——船头虽也还留了些空地,但卫滢又哪肯与他并肩而立?
只是她素来偏爱骑马,却极少乘船,尤其是这等两头尖尖的柳叶乌篷。
这一跳用力过猛,竟使得那船尾横移出米许远,卫滢也因此立足不稳,晃了几晃,身形向后便倒。
眼见得就要落进水里,腰间忽然又被什么东西给撑住,缓缓扶正了她的身子。
北静王妃惊魂稍定,这才发现是孙绍宗及时横杆相救,心下的感激顿时化作了膈应。
伸手拨开那杆子,她咬牙切齿的问:“却不知孙大人,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兰哥儿?!”
这长腿妞儿还真是不懂人情世故。
就算是献身,也该咬死了是为兄弟申冤,怎么能直接点破,是在进行内幕交易呢?
而且听她这意思,貌似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改换成别的条件。
可除了这顶着王妃尊号的身子,她却哪还有什么筹码,能和自己讨价还价的?
孙绍宗微微一笑,将那杆子收回来,顺势指着船舱道:“王妃娘娘似乎不常坐船,依我看不如还是进到舱里,一来免得失足落水,二来也不至于被旁人窥见。”
前面倒也罢了,这后一项,却是卫滢绝不愿意发生的。
然而……
真要钻进这小小的船舱里,自己却哪里还逃得过这恶贼的魔掌?
这般想着,她盯着那黑布门帘遮掩下的船舱,却是一脸的畏若蛇蝎,哪里还迈的东脚步?
孙绍宗见她如此,却是嗤笑一声:“也罢,既然娘娘不愿进去,那就好生站稳了。”
说着,在那青石板上轻轻一点,船身便又横挪出丈许。
这下北静王妃登时又慌了手脚。
孙绍宗披着蓑衣斗笠,旁人未必能看破他的身份,可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