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道姑的样子,虽然装束不同,但我一眼还是认了出来。
就是当初的陈婆。
这一刻我全身发冷,恐怖的记忆回荡在脑海,我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某种惊人的真相。我继续问他,他的声音很小。
:这是山门里一个受人敬仰的女师婆。据说手段已经到了非常高的地步,只可惜和我们年代不同。
他见我脸色异常,开始讲关于这个师婆的事儿,我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姓齐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似乎是想到了某种连他都觉得恐怖的东西。他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你是说,你见过她?
给我的感觉是,这个姓齐的变得非常的害怕。虽然努力掩饰,但坐在座位上,他的两手都在发抖。
:你,你真的在几年前见过她?
见我没再说话,他失魂落魄的坐着,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来小时,大殿中的老者们居然陷入了争论,其中一个坐在铜鼎边的老者声音洪亮。
:五百年前,邪道猖獗,引得西南沉尸作乱,我八派天师一出,尽皆俯诛杀。七百余年前,东方有妖邪出世,鬼气传为阴世鬼王,我等焚香守道,其还不是殒命在登都城下?至于千年之前古籍有载的边王化鬼,值战乱起,祸乱苍生,最终还是天师请出,埋葬在这几百里风水之下……
:更别说,我八派开枝散叶,镇守底凶脉千年。
铜鼎上首的老者中气十足,讲出来的事情令人心惊胆战,特别是最后一句镇守地底凶脉千年,大殿中没人再说话,那几次事件我都听说过,五一不是战乱十分的所谓残害黎民的恶鬼,大殿中青灯幽亮,代表着风水一脉历史上无数杀戮和荣耀。
:而今,虽然凶脉不稳,但小小一群邪人,便可以逼近阴都?呵呵,说来说去,便是诸位不齐心。死了那么多的一殿阴师,诸位害怕了?
争论还在继续,无论其中几个老者怎么说,但有一部分的戴冠的人始终沉默不言。我发现,这里的人分成了两派。
一个老头叹了口气,似乎都不敢抬头说话,属于被打压的一方。
:这次不同。你知道来的是谁?诶。
他低低的念了几个字。
之前的洪亮声音的老者一听,几乎骂了出来。
:风水领袖?你们就眼看我之一道沦丧?领袖?呵呵。
说着激动的走到大殿的正前方,指着墙上的画:这些,那一位不是一道领袖。他们捍卫我道千年,还比不上一个死了的人?
沉默的那些老头只是摇头,没有反驳,但低低的念着:不一样。诶,还是不一样的。
就在这时,大殿里响起了一震笑声。
这笑声非常的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居然是这个姓齐的,他之前的神情一直不对,这时候居然走到中间,全身颤抖的开始笑。
:姓齐的,不懂规矩?
中年术士全身颤抖,我想拉他,根本拉不住,他的声音居然有些疯狂,笑的已经捂起了肚子。他开始不管不顾,居然指着坐在最上方的一群老头。
:各位山门前辈,你们住在那些坑里?房子地势都很低,清修平常不让人靠近?怎么样?挖了多深了?
有人在怒骂。谁知中年人根本不管,
:历代杀散妖邪,几百里山水福泽世间。最后还镇守地底凶脉?我座川流大好风水,几百年来被你们挖的坑坑洼洼,那你们先从那些房子里搬出来啊?除鬼守世?笑话,全都是笑话。天师?哈哈。开枝散叶,我流派中人历代有多少死在地底邪脉手中,你们?
:镇守?凶脉就在地底,有多少祖师都找出过凶脉的蛛丝马迹,你们做过什么?镇守?为了苍生?笑死我了。
他突然指着墙上那一幅幅烟火中仙风道骨的画像:现在,你们还有脸说什么请天师?我算是知道了这请天师是怎么回事……就是……
:住嘴?
没见一个老者有什么手势,几乎大殿中所有人都怒了。中年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像是被凭空一股力道打在了地上,连抬头都不可能。
:齐师侄?我观你八字不稳,后事可曾准备好?胡乱说话?
姓齐的被压在地上,全身发抖。他似乎清醒了过来,咬着牙:我,小生错了,我胡言乱语。我的后事是我座川流的事,不劳各位费心。
到了后半夜,大殿里一片寂静,一群老者都站了起来,开始朝着巨大的上方上香。我站在姓齐的旁边,我们躲在最角落。他眼睛还看着其中一幅画像。
:胡,胡兄弟,你真的见过这个陈婆?你叫他陈婆,难道你二叔也见过他?
我点点头,他的表情居然有些绝望,嘴角带着血迹,冷笑了两声,接着跟着人群往前走去,这个术士的模样,居然给我一种他已经死了心的感觉。
不一会儿,大殿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接着一群术士抬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那是四个老人的身子,都带着头冠,双眼紧闭,明显已经断了气。
一直到了天亮,除了之前的四个老者尸体之外,陆续有尸体被抬了进来。其中不乏一些中年术士的身子。全都脸色泛黑,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道尊,发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周围没找到什么痕迹。现在山上阴气重,孤魂野鬼全都不稳。阴气太重,天灯照下,我们没发现有人摆阴阵。地方实在太大了,找不出来邪人的踪迹。
为首的老者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