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住了,冯氏在这屋里,仿佛她还是护国公府的女主人一般,而嫂子只是个妾侍,想来是冯氏如今盛气凌人的模样与之前的安宁郡主有几分相似吧。
秋氏心中叹了口气,嫂子的这性子呀,虽说是随和,可也过于软乎了,秋氏上前拉开了话题,问道:“我和桐桐来看看正南,大夫怎么说?”
冯氏没有答话,冷着脸。
秋氏心中明了,看来冯氏是因着大哥同她和离一事,连带着记恨上她了,可是如果冯氏当年没有做出那种事,她和母亲又怎么会……秋氏心中有些惋惜,想当年,她们姑嫂二人关系有多好啊,谁知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又或者说,当时冯氏对她,其实也并无几分真心。
唐以柔见冯氏没说话,便答话道:“大夫们都说情形不大好,我诊了一下脉,脉象确实虚浮得紧,主要是因为正南之前喝了不少酒,酒气才刚上头他就一头栽入了冰湖中,一时间体内冷热交替,如果只是伤了身子以后倒好医治,慢慢调理就是,现在怕就怕这热会烧上脑袋。”
冯氏冷冷道:“请的不过都是一些庸医,庸医就会这么说!我已经让人入宫去请御医了,御医定是有办法医治的,不过区区风寒罢了!”
“这个……”唐以柔犹豫了一下,道,“正南这个情况,不止是风寒,情况很复杂。他这个寒症已经侵入肺腑,如今一直高烧不退,若今晚还压制不住,只怕可能会伤了神智或是记忆。”
冯氏冷笑一声,瞪了她一眼,“伤了神智?呵,我的南儿自幼聪慧,才识过人,你就非要这么诅咒他?”
唐以柔唇张了张,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低声道了一句,“你在这儿陪陪正南吧,我就不打扰了。”不论她说什么,冯氏都能挑刺,还不如不说,反正她也听不进去。
唐以柔说完,夏疏桐跟着道:“是啊,我们也不打扰了吧?”她说着看向了秋氏。
秋氏会意,道:“我先去找一下大哥吧。”
“他在书房,我带你们去吧。”唐以柔道。
几人说着,便都出去了。
她们走后,冯氏俯下-身,心疼地摸着秋正南滚烫的额头,低声道:“难怪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都病成这样了,你爹也不进宫去给你请个御医出来……”
这边,秋氏母女二人跟着唐以柔来到了书房。
书房里,秋君霖正和一群大夫们商量着对策,有府医建议以热退热,将秋正南抬入浴桶中以热气相熏,逼其退汗,但此举也有些风险,可能会退不了热反而灼伤五脏六腑;也有府医建议用体外降温,既以白酒擦身,但这个方法可能没那么容易见效,如果无效也有可能会加重伤寒。
听府医提议完后,秋君霖问向唐以柔,“柔儿,你意下如何?”
唐以柔仔细思虑过后,道:“我觉得以热退热风险比较大,正南的身子骨可能经受不起。”
“那是体外降温好一些?”秋君霖问道。
唐以柔拧眉,有些犹豫,“这个稍微保险一点,但是,也不一定会有成效。我觉得,用此法,最好是有天山雪莲内服相辅。”
“天山雪莲?”秋君霖想了想道,“我命人去找。”
“此药药铺不一定有卖。”唐以柔转而对夏疏桐道,“桐桐,你派人去长生药铺问问有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请长生药铺的人帮忙找一找,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到。”
“哦哦,好。”夏疏桐连忙对木棉吩咐了下去,又问道,“要不我们请陈掌柜过来看一看?请过他了吗?”
夏疏桐没想到秋正南的情况会这么严重,连这么多医术高明的府医都难以对症下药。
唐以柔回道:“早上请了,陈夫人说陈掌柜去白云山采药去了,要过两日才能回来,她已经派人去请陈掌柜回来了,最快也要明日才能赶回来。”
“这样啊。”夏疏桐喃喃道,真是不巧,看来这秋正南是注定要受这个劫难的了。
“如果民间没有的话,宫中或者哪些富贵人家兴许可能有收藏,”唐以柔提议道,“老爷也可以派人入宫问一问,或者贴个悬赏告示。”
“好。”秋君霖同管家吩咐道,“去贴个急赏,以市价百倍收购天山雪莲。”
唐以柔连忙道:“老爷,天山雪莲有市无价,百倍的话……估计我们护国公府承受不起,十倍就差不多了。”
秋君霖不知物价,以为一朵天山雪莲也就几千两的样子,其实不止,不过哪户人家要真藏有,十倍的价格也足够诱惑他们了,百倍的话护国公府也不是给不起,可是如果给得太轻易,就有些树大招风了。
“是我欠虑了。”秋君霖对管家吩咐道,“那就按夫人说的十倍。”
“是。”管家应下后离去。
悬赏发布后没多久,便有一些人拿了天山雪莲陆续上门来了,可是唐以柔仔细查验过后,发现这些只是和天山雪莲十分酷似的其它品种的雪莲花。
府里一直没有等到真正的天生雪莲,好在傍晚的时候,宫中那边传来了消息,道是内库里存有两朵,护国公府要的话得向圣上请示,不过就算圣上同意了,按流程批示下来估计得等两三日雪莲才能到他们手中,事出紧急,秋君霖只能亲自入宫去同圣上讨要,这样才是最快的,估摸着晚上就能要到手。
不曾想,秋君霖入宫后不久,冯氏却闹了起来,因为她不同意他们的体外降温法,搬来了御医的话,道御医说此法过于温和,不一定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