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听了,忙客气道:“当然可以。”这会儿药铺内也没什么客人,她将他请入诊室,只是未将门口的布帘放下。
请易成落座后,秋墨姑姑好奇问道:“不知道易大夫找我何事?”
易成迟疑片刻,方道:“或许有些冒昧,但是,唐姑娘,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秋墨姑姑一怔,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知道她曾是文安然的小妾,还是知道她是秋墨的姑姑这件事,抑或是这些都知道了。
“不瞒唐姑娘,在边城几年,我……我一直心悦于你。”易成忽然表白了心意。
“啊?”秋墨姑姑毫无心理准备,吃了一惊。
“我很早之前便知你是女子,这次回来,我已做好打算。”易成犹豫片刻,道,“若你愿意,我愿娶你为妻。”
秋墨姑姑半晌才回过神来,讪讪道:“我记得,易大夫您在安定城中不是已有妻儿?”
“正是。”易成道,“我愿意娶你为平妻。我妻子是文尚书家的嫡出二小姐,家中育有一子,今年六岁,很是听话。”其实他之前是打算纳她为妾的,可是今日一见她,又为她心动不已,便临时决定,娶她为妻。虽然妻子那边有些难交待,但他努力争取一下,当不是问题。
秋墨姑姑面色有些尴尬,可是碍于情面,只能委婉道:“多谢易大夫厚爱,只是,我并没有再嫁的打算。”
易成诚挚道:“唐姑娘,我娶你后一定会对你好的,你也可以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整日出来抛头露面了。”
秋墨姑姑一听有些不满,道:“身为大夫,行医救人,怎么会是抛头露面呢?”
“这……”易成顿了顿,道,“你身为女子,做这些始终多有不便。唐姑娘,你可有听清?我是欲娶你做平妻,不是纳你为妾。”易成强调道。
秋墨姑姑听了他这些话,面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有些冷脸道:“我知道易大夫的意思,也多谢您的抬爱。但是我确定,我今后不会再同人共侍一夫,你还是请回吧。”
“这……”易成有些着急了,他没想过他都愿意娶她为平妻了,可她竟然还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像是不为所动一样,他道,“那这样,我回去就休妻,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他真的很喜欢她,回来后,日日夜夜念着她,想她想得寝食难安。今日一见她的美貌,更是倾心不已,志在必得。
“易大夫!”秋墨姑姑忽然发怒,站起来拍桌对他喝斥道,“您在边城救死扶伤四五年,尊夫人在家侍奉公婆、操持家务、养育幼子,您一回来不到数日却要休弃她,敢问她何错之有?”
“这、这如何能相提并论?”易成被她质问得额冒冷汗。
“这如何不能相提并论?我若嫁过去,她的今日莫不是就是我的明日?”秋墨姑姑冷脸看着他,难掩眼神中的鄙夷,“您的品德,真是远不如您的医术!我先前一直对您多有敬重,可如今,您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她这般直言不讳,易成听得恼羞成怒,站了起来道:“唐姑娘,你可别忘了,你先前是文安然的妾侍,是被他休弃之人,我愿意娶你做平妻已是不易!放眼整个定安城,哪个有头有脸的人肯像我这般让步?”
秋墨姑姑只觉得心中忽起怒火,是因为她曾做过妾侍,所以他便觉得,他愿意娶她做平妻是抬举,她就应该感激涕零了吗?真是可笑啊!
她强压住心中怒火,冷脸问道:“有头有脸?可我觉得,我倒是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人!”
“你!”易成竟被她气得周身颤抖,真没想到,边城那个性子腼腆的她换上女装竟是这样一只不饶人的小野猫!可是,却也挠人挠得紧!他对她志在必得!
“请吧。”秋墨姑姑板着脸指向门口,又见他还不走,道,“易大夫不会要我让伙计送客吧?”
易成这才甩袖离去,因步履匆匆,并没有注意到门边隐着的一人。
秋墨姑姑在里面呆立了一会儿,调整好心绪后才走了出去。一走出去,便看到了门口踌躇着的秋君霖,不免吃惊,“将军?”
秋君霖“嗯”了一声,面色有些古怪,方才她在里面训斥易成之语,像是句句都指着他的脸面来骂。
“将军您怎么会在这儿?”秋墨姑姑问道。
“我……”秋君霖汗颜,不知该说些什么。
“您是来买药的?”
“哦,是……”秋君霖借口道,“最近头有点疼。”
“头疼?”秋墨姑姑道,“可是最近酒席多了?喝多了酒?”
“兴许吧。”秋君霖含糊道,有些支吾。
“将军如果不介意,可要我替您号一下脉?”秋墨姑姑问道。
秋君霖稍一犹豫,答应了。
秋墨姑姑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落座。
秋君霖坐下,将手放在脉枕上。
秋墨姑姑探出三指为其把脉,沉吟片刻道:“将军体内有些燥热,注意饮食清淡些,夜间早些就寝,少吃酒肉。”秋墨姑姑收回了手,道,“秋墨这几日也是吃多了酒肉。这样,我给您开点药膳,您回去后可吩咐厨房煮食,调理一下肠胃。”秋墨姑姑说完,低头书写药方。
秋君霖的目光落在她灵动的手上,书上说“手如柔荑”,莫过于此,连带着写出来的字也是十分娟秀。
秋墨姑姑写完,起身去到柜台后给他配药。
秋君霖跟着起身,与她隔着一个柜台,像是隔着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