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深邃微白的天空,散布着几颗明明暗暗的星子,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
旷野静寂,唯有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交织响彻在城郊的小道上。
护卫们手中举着火把照明,回宫的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奔行,车厢里,年轻的帝王平躺在榻上补眠,俊容沉静,疲态明显。
良佑坐在门口,全神贯注的守卫,眸光落在尹简脸上,心思深重到极致。
昨夜,尹简竟与孟长歌同宿,这个事实几乎令人难以置信,众护卫皆在暗自猜测,难不成大秦新帝真有龙阳之癖?
可是,没人敢问,帝王的私事,轮不到任何人过问。
良佑忧心重重,深思熟虑后,心中暗暗决定了一件事。
……
南郊别院。
长歌一觉睡醒,已经是半下午了。
尹婉儿拿来一套崭新的月白色男装给她,眼神略带促狭的看着她,“长歌,我该叫你表嫂了吧?”
“噗——”
长歌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润嗓子水,一个激灵全喷了出来,尹婉儿幸亏站在了床侧,没有正对她,见状,她愕然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递给她一方绢帕,“快擦擦。”
“婉儿,你想呛死我嘛?”长歌拭着嘴角的水渍,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长歌,我不是有意的。”尹婉儿抱歉极了,尴尬的不知该怎么解释,“我只是,只是想说……”
“别叫我表嫂,我担不一语否决,坚定的表示立场,随后她搁下帕子,拿起衣衫左右瞧,“还不错,这颜色我喜欢。”
尹婉儿却听得吃惊,此刻心思全然不在衣服上,她忍不住凑近长歌,直白的问道,“长歌,你说的没兴趣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昨夜你与表哥……那个你们没有那什么嘛?”
“什么?”长歌一头雾水,她掀掀眼皮,“我们怎么了?”
“表哥临幸你了么?”尹婉儿一急,脱口而出。
长歌登时脸红透顶,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当然没有了,我们什么也没做!”
“啊?那你的衣服……”尹婉儿嘴巴张了张,指着长歌裸露在被子外的半截雪白藕臂,顿下了话语,但言下之意很明显。
“我……”长歌这下子感觉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不禁急得挠头,“婉儿,你误会了,我们真没有……”
不待她解释完,尹婉儿已抬手作停,她恬静的脸庞上,布满戏谑的笑痕,“别急,反正呀,我这声表嫂,大概是板上定钉的事情,表哥都与你裸呈相对了,临幸你是迟早的事,或许待你伤好……”
“天哪,婉郡主你快出去吧,我自个儿穿衣。”长歌快疯了,整张小脸都染上了羞愧的嫣红色,几乎没脸见人了!
这一晚,本身没有的事,竟然被想成……哎哟,她的清誉,全毁在尹简那流氓手中了!
尹婉儿笑容婉约,眉目温柔,“我得给你换药呀,你趴好别动,我现在就换。”
长歌怎会知道,尹婉儿这个了解内情的人是这般猜测的,而其他人,诸如留在院里守卫的莫可等人,却跟良佑一样,内心的担忧更甚,一个个望着这道屋门的眼神,涵义相同,复杂无比……
……
养伤的日子,虽然难熬,过得倒也快,转瞬便已六七日。
长歌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臀部伤处刚刚结痂,她就按耐不住的下地溜达了。
而尹简太忙,那日一走,再没来过,一来朝政大事过于繁重,二来惠安太后的寿辰在即,他日理万机,根本腾不出空闲。
而他不来,长歌反倒乐得自在,她和尹婉儿感情日益深厚,两人凑在一起,属于文武互补,往往长歌舞剑,尹婉儿为她作诗,互相配合得极为默契,她们偶尔一个眼神的碰撞,用莫可的话来说,这都能撞出火花来,明显是英雄美人珠连璧合的感觉啊!
虽然,孟长歌这厮实在不能被称之为英雄,最多就是个有点出息的徐蛋,但长歌与尹婉儿生情,真是一件值得大喜的事,因为如此一来,尹简头上的绿帽子就戴实了,堂堂帝王受辱,颜面当先之下,就有可能咔嚓掉孟长歌啊!
一想到这里,莫可就兴奋的不行,他甚至私心的希望,长歌与尹婉儿能再亲密些,哪怕他内心并不想长歌死,但比较起尹简的帝王尊严,他宁可狠心斩断他们的龙阳恋,让尹简变回正常的男人!
然而,得意忘形的后果,便是当莫可瞧到院门外立着的一道颀长威猛的身影时,他双腿一软,险些就给来人跪下了,“齐,齐大人……”
他结结巴巴的见礼,心情一下子矛盾到了极点,他只盼孟长歌与尹婉儿好,竟忘了齐南天那茬儿!
“怎么回事?”齐南天看着神色异样的莫可,剑眉一蹙,凌厉的问道。
莫可干咽了咽唾沫,抬手指向院内……
角落的石桌上,俊美的少年与温婉美丽的女子正在下棋,气氛浓郁,只听欢声笑语遍响院内。
“婉儿,这步我走错了,我重新落子!”
“走棋不悔真君子!”
“嘿嘿,小爷不爱做君子,做小人蛮好的。”
“长歌,哎……你真是个徐蛋!”
“徐蛋正好配小美人啊,好婉儿,不如咱俩凑一对吧,我孟长歌保证只娶你一个夫人,以后夫人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什么都听夫人的!”
长歌笑米米的说着混话,眼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