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汗颜,心中更是感激,陈慕沙跟石榴虽然没见怪,可是他心里有愧,只是一时间也找不到托词。还是周鼎成老到,法子也多。
“这些说道不信也罢,我辈理学中人,只要心中湛然,点尘不存,又哪里会有晦气沾身。”陈慕沙对此不以为然,他倒不见怪况且没有马上去看他,可是对佛门这些玄乎的说法颇有异议。
“那是,那是。”周鼎成尴尬赔笑道,他本来只是帮况且解围,并非真要表达什么观点。
正说着,萧妮儿忽然从自己房中走出来,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立时愣怔住了。
“这位姑娘是……”陈慕沙蓦然见到一个美貌少女,自然也是蒙住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况且登时心向下沉,周鼎成更是暗自叫苦不迭。陈慕沙来得太突然了,令人猝不及防,萧妮儿连藏起来都来不及。
“妮儿,快来,这位是我经常跟你说的陈老夫子陈老爷,这位是石榴小姐。”周鼎成此时只好硬着头皮给石榴介绍。
“老夫子,这位是……”周鼎成正要按自己的想法给萧妮儿编个身份。
“老师,她是我在凤阳山镇里认的义妹。”况且此时忽然插话说道。
周鼎成不免纠结,这况且就是太实诚了,不会撒谎,他本想介绍说萧妮儿是他周鼎成的义妹,和他来苏州玩几天就打算回去的。不曾想况且上来就把这层纸捅破了。
“义妹?”陈慕沙和石榴都是愕然,不知所以。
“说来话长,妮儿,见过我老师跟师姐。”
况且在一瞬间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结果如何,绝对不能说假话。陈慕沙是理学宗师,你纵然做了多大的错事也是可以原谅的,但撒谎绝对不可以原谅。再者说,像周鼎成那样硬给萧妮儿编排身份,固然是为他和萧妮儿着想,却也太委屈萧妮儿了。
“老夫子好,妮儿给您请安了。”
萧妮儿此时心中也是忐忑,所谓丑媳妇终归见公婆,萧妮儿原本最怕的场面有两个,一是见到况且的父亲妹妹,再就是见到陈慕沙和石榴了。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能看得上自己,是否能容得下自己。
“姑娘免礼。”陈慕沙倒是一脸坦然。
“你是石榴姐吧,我是萧妮儿,以后还请石榴姐多多照顾。”萧妮儿又向石榴行礼。
“不敢当,你是凤阳人吗?”石榴一脸的狐疑,她心里已经有些异样感觉了,表面倒还平静。
“是啊。石榴姐,你说话真好听。”萧妮儿睁大眼睛盯着石榴的嘴说道。
大家都笑了,石榴说的苏州话自然软柔香侬,格外好听。萧妮儿说的还不是标准的凤阳口音,而是带着那股山镇里特有的口音,有些土气,大家听了倒也觉得好玩。
大家闲聊几句,听了萧妮的年纪后又都有些奇怪,她比况且大了将近三岁,怎么会成了况且的义妹了?
“其实我就是他的丫环,一路照顾他来的,只是平时叫他哥。”萧妮儿也不知一下子如何解释,只好实话实说。
“丫环?”陈慕沙、石榴还有两个丫环再次怔住了,两个丫环更是明显露出了敌意。
周鼎成看着况且,心中满是同情:小子,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己主动露馅的,只能你自己收场了。
况且此时心中坦然,也不去考虑后果如何,就把自己在大山中迷路,又冷又饿,一文不名,跑到萧妮儿家里赊了一顿早餐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大家听了,心中不免唏嘘,看来况且在外面真是遭了不少的罪。
“况少爷,你怎么这一迷路,就迷到凤阳地界上的一座深山老林里了?”石榴的一个丫环不解地问道。
“这个……”况且一时间也没法回答。
“这些话以后再说不迟,你回来了这就比什么都好。”陈慕沙说道。
他隐约也知道些况且失踪的内情,知道这里面牵扯到的方方面面都不好公开说。
“妮儿,多谢你照顾他了。”石榴心中虽然若有所失,微有酸意,但还是拉着萧妮儿手说道。
“这有什么,他是我哥啊。”萧妮儿真诚地说道。
大家都在心中窃笑,这关系有些乱了吧,一会兄妹,一会丫环的。陈慕沙并不反感萧妮儿,反而觉得这妮子心地如一张白纸,纯洁无邪。至于她跟况且的关系,陈慕沙也没往深处想,况且只是个孩子,需要人照顾,也许这姑娘跟周鼎成一样,不过是在照顾况且而已。
“况且,你父亲和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啊?”陈慕沙问道。
“家父和家妹都回老家了,老家那里有些事,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我这次回来就是看家的。”
对况且这种漏洞百出的说法,陈慕沙、石榴也没多问,陈慕沙在朝野上下关系网铺得很广,若想打听一些事并不难。其实,他对况且家事的底子是有所知的,只是没有进一步去了解。
“既然这样,你跟我回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陈慕沙看看况且很是清贫的卧室,心下很是赞赏,书生本色就是清贫二字。但让况且一个人在这里过活就不行了。
“老师放心,我能顶得起这个家的,弟子也不是小孩子了。”况且笑道。
“老夫子请放心,他现在可有能耐了,在外面别人都仰慕他,尊敬他,还有人怕他呢。再说还有我,还有纪五叔和刘妈。”萧妮儿赶紧帮腔。况且若是去了陈家,她当然没法跟去。
“是吗?”陈慕沙饶有兴致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