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作画就像况且当初写诗稿一样,还不是挥笔就来,想画多少张就有多少张,本来倒也真是这么回事,若是一般的画,重复画几张不费多少力气,只是需要的时间比书法长,可是价钱也是多出若干倍,道理是一样的。
然而,且不说唐伯虎这幅画有没有复制的可能,况且这幅画是绝对无法复制的,这个道理在简单不过了。
翁、孙两人可是成了精的书画鉴定专家,即便刚才的事还没彻底想明白,却已经意识到况且这次的画可能是神作,不论花多大代价也要搞到手。至于一张画,他们两个怎么分,那是回去后再说的事,现在他们是战斗在同一战壕里的壕友。
周鼎成道:“行,这幅画算我的,你们要买,等况且以后画出来,再卖给你们。”
“不行,我们说好的,就是这次展出的画,不是以后画出来的。”翁延龄对付周鼎成寸步不让。
“老周,你说吧,究竟你说的话还算不算话?”孙广劭对周父也是步步紧逼。
周父傻眼了,没想到自己当初不经意的一句话,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这几个人他谁也得罪不起,周鼎成虽说是他的弟弟,他可是一直当祖宗供着的。别的大家族里兄长都跟严父似的,他们哥俩基本是倒过来的模式。
“算话啊,不过让你们优先购买的不是这两幅,而是以后画出来的,这两幅不卖。况且这张你们不用想了,要是伯虎愿意卖,你们可以优先购买他那张。”周鼎成迎着话头马上顶了回去。
“对,就是这意思。”周父捞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附和道,额上已经冒出冷汗。
看着几个人争执不下,况且跟唐伯虎面面相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中满是古怪纠结的目光。
“这画是咱们俩画的吧,咱们没说过要卖吧?”况且小声似自言自语,又似询问。
“就是啊,我从没说过要买,况且,你也没说过吧?”唐伯虎反问道。
“当然没有,所以他们哪来的什么优先购买权,首先得有卖才能有买吧。”况且看着翁、孙两人,故作惊诧状说道。
“不知所云。”唐伯虎郁闷得直摇头,此时他倒是跟况且感同身受。
只有沈伯勇超然于外,他知道就算要买也轮不到他,论执着与蛮横,他比不过周鼎成;论财力,他跟翁、孙、周三人一个都比不了,除非拿家里的古画换,只要脑子没烧坏,就不会做这种事。
“这都是耍我们啊,老子不干了,谁愿意来评判谁来。老孙,咱们走人。”翁延龄被挤对得老脸紫胀,憋了半天终于吼了起来。
“不干拉倒!抱歉不送!”周鼎成的癫劲儿发作了,等于是赶人走的意思。
“拉倒就拉倒,跟不讲信用的人没话可说,到此为止。走人。”孙光劭也发怒道。
情急之下,两人已经全然忘了左羚交给他们的任务,大有与周家哥俩从此断交的姿态。至于况且跟唐伯虎,他们根本不在乎,一个选手而已,还不是由着他们摆弄,难不成你们还能上天?
赛台上听得见他们争执的人一个个都听傻了,这是怎么了,评判结果还没出来,两个评委就地撂挑子了,这还怎么继续下去呢,忙了半天,这评判结果眼看也要泡汤了。
这友谊的小船怎么说翻就翻了,难道就不能好好在一块玩儿了吗?此刻,况且跟唐伯虎成了打酱油的人,两个人愁得那是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