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沦陷后,日军南北两线进攻,上海形势日趋紧张。国民政府决定全力抗战。京沪警备司令张治中预定的作战方案,是以战术上“先发制人”为指导方针,与军委参谋部拟制的国防作战计划基本相同。他决心在发生战争时,先以充分兵力进驻淞沪,向敌猛攻,予以重创,争取“一举破敌”。
为贯彻其指导方针,确保战场主动权,张治中于7月30日致电军委会,要求自行掌握发动进攻时机。军委会认为,先发制人原则与作战方针完全正确,但上海作战对中日战争全局关系巨大,故回电:“卅电悉,应由我先发制敌,但时机应待命令。”
8月1日。京沪警备司令张治中发布了《告淞沪将士书》和《告淞沪区民众书》,宣告已到“最后关头”,号召军民奋起抗战,进行战斗准备。
告将士书说:“此日吾民族已临于最后关头!此日吾人民亦陷于生死线上!光荣神圣的民族生存抗战之血幕必且展开。”“日本岛国野心,妄标大论政策,鲸吞蚕食,肆无忌惮。攻城掠地,贪得无厌:‘九·一八’之血迹未干,‘一·二八’之屠杀顿起,长城之役甫停,察绥质变旋作。含垢忍辱现已六年,创剧痛深,几难终日。此复驱师启挑衅,绕我平津,更且大举动,图占冀察。然后挥师南指,侵我中原,跃马而行,纵横朔漠,以遂其逐步吞噬之迷梦。我最高统帅所以认为已至最后关头,抗战到底,以求最后之胜利,而举国人士所以奔走呼号,誓死不能退让者,正以此耳!”“全军将士誓雪国耻,不怕死,不怕敌人,信仰中央,爱护袍泽,长期苦斗,百折不挠,实行连坐法,作为京沪区全体将士精神教育和纪律之基础。”
告民众书说:“凡我民众,无分男女,无问老少,智者尽其能,勇者竭其力,以绥靖地方,杜绝奸宄,厉同仇敌忾之气,坚至死靡它之心,以听命于政府,则虽不换甲胄,不执干戈,不昌矢石,而其贡献于国家民族者,实且伟大莫与之伦比矣。”“昔孙武子以吴兵复楚,阎应元以江阴抗清,东南为人才文物荟萃之区,孤忠英勇之士,悲壮激烈之操,史不绝书。揆之十步芳草,十室忠信之义,市井田畴,动多壮士,必有闻风兴起者。自由之葩已胎,**之旗高举,为民族之英雄,抑为子孙之罪人,决于自择。惟我亲爱同胞,共勉前程,共纾大难,时手不再,凛凛之匆忽。”
8月8日,空军司令部发表了《告空军将士书》,要求空军“奋发抗战,以死报国。”
为保长期抗战军需之供给,军委会提出《上海各工厂迁移内地工作案》,已由行政院会议通过,并由军政部与资源委员会派人组成监督委员会,和京沪工人代表组成迁移联合委员会,开始着手向汉口迁移。准备全民动员,一切军事准备,均由平时状态转移为战时状态。
进军上海之前,张治中就打定主意:要改变“一·二八”抗战时被动挨打的局面,制敌先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掉日军在上海的据点。他说,对日作战,可有三种形式:第一种是他打我,我不还手,如“九·一八”东北之役;第二种是他打我,我才还手,如:“一·二八”上海之役;第三种是我判断他打我,我就先打他,这叫做“先发制敌”,又叫做“先下手为强”。这次淞沪抗战,一定要争先一着。
到上海后,张治中对第36师师长宋希濂说:“作为热血军人,我是决心抗战到底。1932年5月28日,在苏州举行追悼淞沪抗日阵亡将士大会上,我读的祭文里有这么几句话:‘誓将北指,长驱出关,收我疆土,扫荡凶残;执彼渠魁,槛车系还;一樽清酒,再告重泉。’这次作战,决心已定,但不知天是否能助我?”